“蜀郡连年水患,此事若是不查清楚,便是我大魏龋齿。千里之堤,往往溃于蚁穴,这般的道理想必督主更加明白。”
“督主仁慈圣心,想必不忍蜀郡百姓历代受苦。”
这殿中只有三人,兰泽总觉得自己似乎听了些不该听的东西。
以贺玉玄的身份都不能往下查……兰泽背后窜上来一股冷意,兴许是蜀郡时常落雨,凉意一并吹了进来。
“我只是提议,望督主再三思虑。”孟清凝说。
谢景庭并没有考虑太长时间,对孟清凝道:“孟大人所言不无道理,此事我会派人去查,还要劳烦孟大人同我一并走一趟。”
孟清凝笑起来:“这是自然,此事由我提出,我自然全力协助督主。”
兰泽一直在旁边坐着,孟清凝说完了正事,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兰泽身上。
“有两日未见小兰泽,兰泽看起来不大高兴,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没有人欺负他,若是算起来,最让他难过的便是谢景庭。
兰泽觉得孟清凝与许多他见的朝廷官员都不一样,这几日他虽然不出府,但是略有耳闻。
李大人每日都在寻欢作乐,听闻李大人宠幸了夏蝉冬月,把夏蝉冬月从谢景庭身边要走了。
孟清凝只用负责监督,却一并帮着查案,心在百姓身上,办的是正事,不像李大人那般昏聩享乐。
“没人欺负奴才。”兰泽闷闷地说。
“你看起来不大高兴,我听闻小兰泽还认识药材,前几日在难民营救了贺大人一命。”孟清凝笑意吟吟道,“不知是谁胆大包天竟要往贺大人的食物里面下毒,前两日贺大人同我说,此事还要多亏了小兰泽。”
兰泽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被人夸的事情,他回复道:“奴才只略懂皮毛。”
何况草药那么好认,总比识字容易的多。
谢景庭视线在兰泽窝成一团的背影上略微停顿,敛去了眸中情绪,问道:“贺大人那边可有查出来凶手。”
“已经查出来了,此事倒是有意思,下毒的是伪装成官兵的难民。”
孟清凝:“城外难民积怨已久,下毒的原本是乡镇上的农户,洪水之后良顷与屋子全部冲毁,妻女死在了难民营里,是得风寒死的。”
“当时他去处处求人没人管,妻女活活熬死,他便将这笔账算在了官兵头上。说来也巧,那一日他只看到了布善的贺大人,正好贺大人因为抓了人回来了一趟,这才让那名农户钻了空子。”
“根据侍卫的审问,原先他是准备在点心中全部下毒,因为兰泽那日同他说,不要把药材弄混了让难民误食,他因此只在部分点心下了毒。”
“只有一部分点心有毒,若是给人吃了,不会死人,只是会昏迷一段时间。”
兰泽在旁边听的瞪大了双眼,他回想起来那一日见到的士兵,他离危险兴许只差了一点点。
当时他没有认为对方是在下毒,若是他再聪明一些,兴许会遇害。
孟清凝眸中似有笑意,又似乎没有,对两人道:“此事当真是巧合,当日所发生之事,因果循环,一环接着一环,兴许这便是命运。”
兰泽还在后怕,他的脑壳被孟清凝揉了一把,孟清凝对他道:“兰泽自有兰泽的机缘。”
这话听起来和傻人有傻福一个味道,兰泽被摸了脑门,他和孟清凝不是很熟,但是孟清凝人很好,爱笑,长得好看,又聪明,他对孟清凝便没有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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