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脑海里浮现出娘亲的面容,娘亲已经死了许多年了,在他记忆里逐渐变得模糊。
谢景庭的面容却是清晰的,兰泽有一些不甘心,他在意谢景庭,谢景庭却不肯给他多一分的偏待。
若是他再厉害一些,兴许他不必苛求别人的庇护。
兰泽未曾想为何自己只怪罪谢景庭,未曾想过怪罪其他人。
他生来笨拙,身份低微,无论是会做的事情,还是能做的事情,都很少。
空有皮囊,如今皮囊会给他带来灾祸……他还不如不要。
兰泽意识逐渐地模糊,泪水蒙蔽了他的双眼,他气息逐渐微弱下来,在此时,听到了门口隐约传来侍卫的声音。
“皇上,督主求见。”
如今是半夜,谢景庭从未在半夜进宫,姬嫦神色冷了下来,谢景庭总不可能是为了个奴才过来。
听闻督主二字,兰泽没有什么反应,他趴在桌子上奄奄一息,浑身被汗水浸透,背后血痕与青紫痕迹交织在一起。
兰泽眼睫略微颤了一瞬,他等待着鞭子落下来,鞭子迟迟的没有落下来,直到他模糊的视线里出现姬嫦的身形,姬嫦踏出了正殿。
空气安静下来,兰泽反应有些迟钝,他趴在书桌上晕了过去,鞭子被扔在一边,上面沾着兰泽身上的血。
姬嫦印象里,谢景庭一向冷静自持,仿佛总是在人群之外,与所有人都是君子之交。
今日谢景庭显然是匆忙赶过来,身上穿着玄黑的朝服,身上还沾着血腥味,不知方才在何处。
姬嫦略微打量了一番,他对谢景庭总是格外在意包容,问道:“如雪,何事这个时辰入宫?”
“臣在追查穆府一案,有人接应广提督越狱,臣在搜查下找到了长姬令牌。”
谢景庭把令牌呈上来,姬嫦看见令牌时神色便变了些许。
原先只在岭南出现,先前贺玉玄查未曾查到,如今令牌落入谢景庭手里。
姬嫦神情阴鸷了些许,拿过了令牌,上面的宫廷芍药熠熠生辉,金子折射出复古华贵的光芒。
这是前朝信物,此时在京城显现,寓意非同小可。
“这是在何处发现?他们人在哪里?”姬嫦问道。
“令牌在穆府发现,穆府如今由贺大人管,那些下人几乎都被处死,此事事关重大,皇上不如命贺大人复查。”
谢景庭十分识趣,前几回姬嫦都交给了贺玉玄,如今他也不再多管闲事,凡事以贺玉玄为先,顺着姬嫦的意思。
这么一番话,令姬嫦有些过意不去,姬嫦只有对谢景庭,才会出现自省以及愧疚之类的情绪。
沾着血腥气的谢景庭显得更加沉肃,明艳的脸没有什么神情,仿佛是随意的问起,那双眼深沉没有波澜。
“兰泽近来如何?”
“如雪还在记挂着他……朕今日喝多了,他冒犯了朕。”姬嫦知晓自己今日要放人,谢景庭近来未曾管过此事,偏偏今日问了一句。
“如雪,你会不会怪朕?”姬嫦问出来,眉头依旧在皱着。
谢景庭感情淡漠,无论何时,面容不会出现情绪波澜,此时从姬嫦的只言片语之中明白发生了什么,好一会没有回复。
“臣自然不敢。”谢景庭嗓音平静,视线落在姬嫦身上一瞬,犹如一把刮刀轻飘飘地刮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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