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抬头,许玑二字差点脱口而出。
于是他的神色谢之容尽收眼底。
与那日,毫无分别。
下一刻,腕上力量瞬间松了下去,谢之容毫不犹豫地松开手。
腰间的力量亦减轻,不足一息,两人距离瞬时拉开。
“臣失仪。”湿润的黑发贴着谢之容的面颊,愈显眉目精致,他拧着眉,如梦初醒一般,“请陛下降罪。”
萧岭张口。
他手腕被攥得通红,倒很想降罪。
然而他知道谢之容这般反常是中了毒的缘故,还极可能是因为他中毒。
萧岭抬手按了按眉心,摇头道:“朕知道这一切都非之容本意,之容不必愧怍太过。”话锋一转,“朕出去看看。”
说着,不等谢之容回答,转身而去。
离开内室,空气顿时清凉。
萧岭紧绷的肩膀骤地放松了,心中居然生出了点如获大赦的庆幸,简直不敢细想自己再呆下去会发生什么——那真是以后都无颜再见谢之容了。
萧岭刚踏入庭院,王太医令刚好进来,迎着皇帝意味不明的目光,差点直接请罪。
这是怎么了?
萧岭沉声道:“之容在里面。”
王恬阔道:“是。”快步踏入时忽觉不对。
以陛下对谢之容的宠爱,竟不进去陪着?
他怀着满腹纳闷进内室,便见谢之容安安静静地坐在案前,以手撑额,半阖着双目,神情寥淡,宛如一尊过于年轻美丽的神像,怎么看,都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谢公子。”王恬阔开口。
谢之容睁开眼睛。
泛红的眼睛毫无预料地出现在王恬阔眼前。
他心中大惊,有了猜测,当即上前给谢之容诊脉。
确如他所想。
谢之容这是,中毒了。
回忆起方才萧岭的神情,王恬阔雄说不会是陛下给谢公子下毒欲成事,做到一半良心发现了吧!
难怪去庭院吹风时脸色那般难看。
不过谢之容已入宫两个月,难道他们还没同房?分明前几日还如胶似漆。
“如何?”谢之容开口。
王恬阔听他声音平静,只是比平时沙哑了些,很是佩服这位谢公子的定力。
“是中毒,”王恬阔道:“臣即刻为公子开药。”
谢之容淡淡道:“有劳。”
就如中毒的人不是谢之容一般。
饶是王恬阔在宫中见过了不知多少异事,也忍不住悄然看了眼谢之容。
唯有见其气质冷冽,如冰似雪,即便被用了这样下作的药,却不见半点失态。
他垂着眼睛,若有所思一般地询问王恬阔:“王太医令,不知太医院可有这种药?”
王恬阔:“……”
那当然是有的。
他的态度等于默认。
谢之容点点头,嗯了一声。
意味不明。
偏偏王恬阔无端从中品出了太医院居然有这种东西的意味,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为太医院解释一番,道:“用这种药,未必是用来行逼迫之事,或也用来愉兴。”
谢之容抬眼看他。
冷如锋刃的视线令他顿觉悚然,王恬阔忍着往后退的欲望,他有时候很难理解萧岭的品味,喜欢娇俏美人时宫中便全是娇俏美人,忽有一日改了口味,将原本该在朝廷或沙场纵横的谢世子弄进宫来。
简直,像是一把脱了鞘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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