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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想过,会有今天。

还是在他心甘情愿,皇帝略有勉强的情况下。

皇帝为人处世与他想象中的暴虐君主大相径庭,谢之容知道他在作伪,却不知他欲演给谁看。

为了使太后与赵誉放松,需要做到先前那种地步吗?

眉头深深拧起。

想不通。

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不管是萧岭先前的所作所为还是迫使他入宫,都想不通。

想不通一个人的前后改变竟如天上地下。

可不管他怎么试探,皇帝也只会扬起笑容,低柔暧昧地和他说一句,“朕命之容入宫,自然是因为喜欢之容。”

皇帝说喜欢他时总是真挚又带着几分羞赧般的小心。

但谢之容清楚,皇帝绝不喜欢他。

萧岭看他的眼神,同看任何人一个人,都没有差别。

即便那双眼睛在看他时,偶有欣赏,亦或惊艳。

谢之容垂眼。

无论是示好、示弱、亦或者引诱,萧岭面对他的反应,都与情爱无关。

比起容色,萧岭更感兴趣的无疑是自己在朝堂上能给皇帝带来多少益处。

是,再寻常不过的君臣关系,只是无有君臣之名而已。

谢之容应该觉得自己应该放心,也应该庆幸——庆幸皇帝并非昏聩无道的暴君。

皇帝恪守君臣之礼,他为人臣,自不应该违抗帝王心意。

只不过,先逾越的人,竟是他自己。

目光临摹着萧岭的面容轮廓。

皇帝骨相美丽妖异,很适合以手指,或以其他,擦磨抚摸。

谢之容眉头越皱越深。

若只是侍君,对帝王动心,好像也不是不可理喻之事。

可他不是。

他与萧岭有名无实。

他没想过,更不愿意,以这样的身份在皇帝身边。

于臣子而言,觊觎皇帝,简直可谓大逆不道。

食指揉按眉心。

不明白,怎么想都不明白。

不明白皇帝的目的,更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谢之容从来目的明确,这是第一次,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茫然。

倘想做朝臣,那么他应该凭借着皇帝如今对他的仰赖,想方设法地出宫,重回朝堂,倘做侍君……他根本没想过做侍君。

谢之容出身太高,资质太出众,从来都是天之骄子,他不可能没有傲气,甚至,他比旁人更矜傲,只是未曾表现出罢了。

皇帝剥夺他世子之位,将他囚于宫中,抱负不得实现,才能无可显露,所作所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莫大侮辱。

被困于宫中,为帝王宠爱汲汲营营,与后宫中人共分帝王恩宠,这样的事情,谢之容想都不曾想过。

既然不曾想过,那么就该和帝王保持距离,与一般君臣那样相处。

他没做到。

他既为帝王筹谋划策,又与帝王行止暧昧,最重要的是,后者全然由谢之容主动。

萧岭根本无意于此。

如果萧岭这个时候醒来,看见谢之容的眼神,应该会被吓一跳。

书中那个砍了暴君脑袋的谢之容就和他躺在同一张床上,以一种,再沉郁冷淡不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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