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假手于人吗?
那,岂非先前萧岭的所作所为?
即便不是第一次知道萧岭少年时几乎什么都没学,但是每一次听,他都有不同的猜测。
谢之容眸光微动。
萧岭苦笑了一下,摸了摸鼻子,“黑发不知勤学早,”点了点桌案,“之容,收敛些,朕先在已然悬崖勒马了。”
收敛一下你那微妙的,看文盲一般的表情。
谢之容摇头,道:“臣只是讶然于陛下几无学过如何处理国事,却无师自通,想来,有些事,自有天定,非人力可勉之。”
虽然你说的很好听,但是朕怎么听都觉得你在说朕之前不学无术。
不过萧岭没什么可反驳的。
毕竟是真的不学无术,差点把整个江山都作没了。
萧岭偏头,对身边的谢之容笑道:“不管是非人力可勉之,但朕既遇之容,自当要勤学,还请之容不吝赐教。”
谢之容垂首,“臣不敢。”
低眉顺眼的样子。
与谢之容相处的时间越久,萧岭越觉得此人并非不好相处,甚至说得上性格平和,在外锋芒毕露,而内里柔软。
只是程序中的那个……或许是那个给萧岭留下的心理阴影太深刻了,以至于萧岭现在看见谢之容这样温温柔柔的样子,总会不自觉地想到将獠牙和尖齿遮掩起来的狼。
会,一口咬断人喉咙的那种。
可再怎么看,都是无害无辜的模样。
萧岭晃了晃脑袋。
的确无辜,而且非常漂亮。
倘若仍觉别扭,这几日少见几次面便是了,以后一切如常。
“陛下?”谢之容的声音透着几分担忧。
萧岭把自己晃的发晕,扶住书案,再次重审,“朕没事。”
谢之容的表情看起来好像要去传王恬阔了。
“朕先前说了请之容赐教,”萧岭抵着额头,“之容却闭口不谈,难道是不想教朕吗?”他语调轻轻,含着淡淡笑意,明明是再正经不过的一句话,可他说的过于轻软。
不像是君臣对谈,却如撒娇戏弄一般。
可萧岭在倦累时,或者四下无人时,与旁人也这样说话。
无甚特别,亦无有特殊。
谢之容眼神发沉,极恭顺道:“是。以往策题,都与本朝近来大事有关,譬如先帝时,先帝常动兵戈,策题多与战事相关。”
萧岭只想叹气。
武帝常动兵所以就和战事有关,那他,岂不是不愁选什么题目了?
他掰着手指头道:“国库亏空、赋税过重、吏治腐败、军队孱弱,”眼前简直阵阵发黑,“之容,你说朕选哪个题目好?”
倘是寻常人和谢之容这样说,谢之容一定会惊讶于此人之厚颜无耻。
积弊重重,无一政绩,怎么有脸说得出口!竟不以为耻,还能问出来选个好!
偏偏对上萧岭郁闷的神情,谢之容什么嘲弄讥讽的话都说不出,无可奈何地轻叹一声,“吏治?”
从理智上看,国库亏空和赋税过重这两点不能全然算在萧岭头上,武帝征伐多年,钱银耗费无数,国库亏空,便要加税,到了萧岭登基后,钱银入私库以供享乐,国库更无银钱,便再加税。
谢之容突然觉得,自己能如此心平气和地坐在萧岭面前同他说话,当真是个奇迹。
若放在以往,他大约会觉得这个皇帝活着还不如死了。
若是不愿意死,他可旁从协助。
可身边的这个皇帝,同以前的那个,行事截然不同,仿佛是两个人一般。
萧岭对于谢之容不动声色的打量无知无觉,也可能是他感觉到了但不以为意,点点头,道:“的确应该先从吏治开始。”
这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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