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表妹却一身湿裙,立于母后身侧,便是母后不嫌弃,儿臣也是不愿意的,毕竟杳表妹也是赵氏女,儿臣可不想杳表妹御前失仪。”
太后面色稍霁。
“况且,母后是存了抬举表妹的念头,宫妃身上不可有疤痕瑕疵,若是烫伤,恐怕会辜负母后数月栽培。”
太后不知想到什么,冷嗤一声,不耐烦对赵杳杳道:“下去换身衣裳,不必再过来了。”
又吩咐宫人传太医看看赵杳杳有没有烫到。
萧岫为赵嘉奉上茶,笑道:“母后千金贵体,何以为这点小事动怒。”
赵嘉这次接过茶,但仍是没有喝,道:“我焉能不怒!你舅舅家若有女儿,莫说你舅舅家,便是近些的旁支家有女儿也好,当年倘非沈氏,我赵氏如何就人丁凋零至此!隔着血仇,还要看沈氏的杂……”
“娘娘。”萧岫突然开口。
赵嘉忿忿收口,“若非无人,也不至于将那蠢笨丫头送到宫中,阿岫你没见到,半点伶俐也无,哀家从前以为萧静谨家的女儿是块木头,这更是个榆木疙瘩,只因到底是自家人,自家人。”
自家人更好控制。
便是控制不了她,难道她无父母?无亲戚?
萧岫捏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没有搭话。
赵嘉叹道:“你呢?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婚?”
萧岫拇指一擦唇边的糕饼渣,道:“兄长成婚,我便成婚。”
说着,忽地跳起,朝赵嘉笑道:“母后,儿臣出去看看。”
“你……!”
萧岫快步出去,没听清赵嘉在他后面骂他什么。
阳光暖洋洋地落到身上,萧岫享受般地闭上眼睛。
若哪都不去,在太阳下站着也是舒服的。
谢之容下辇时便见到了长信宫宫外一群人都在候着。
为首自然是萧岭。
谢之容的表情有点微妙,他本可自己下辇,萧岭不知发的什么疯,非要向他伸出手。
谢之容自然地接过了。
虽然不知道萧岭反常的原因,但总觉得不会是好事。
“陛下。”他先向萧岭见礼。
下来之后萧岭想抽手,手上稍微用力,奈何谢之容毫无反应,泰然自若地同他一道走。
萧岭抽不出来,便只能暂时由谢之容去了。
目光在谢之容脸上一闪而过,萧静谨在心中感叹实是万里无一的样貌,不仅心里感叹,嘴上亦夸赞道:“皇后当真一表人才,与陛下天造地设。”
皇后这个称呼,和一表人才,怎么听都不是很搭配。
但是,当事人不会挑他用词的错误。
谢之容瞳仁一缩,第一次有点不可置信地看向萧岭。
萧岭轻咳一声,示意谢之容先别问。
谢之容便当真没问。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被称为皇后的一天,奇怪的是,他只是觉得违和,但并不反感,顺着萧岭的意思道:“陛下,这位是?”
年纪应是三十多岁,五官有些熟悉,在很多萧氏子孙身上,譬如皇帝,譬如留王,都给谢之容这种感觉,观服色品级,是位公主。
萧岭没有姐妹,这不是他姐姐,先帝倒是有姊妹,皆远嫁,不在京中,这个时候能回宫的,且身边带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只有十七年前嫁给受恩王的和荣大长公主对得上。
只是这个女孩子,倒不像是……
谢之容若有所思。
晚上再同陛下说吧。
谢之容须臾间便确认了萧静谨的身份,却不直言,等待萧岭同他介绍。
“是朕姑姑,和荣大长公主。”萧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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