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愈发留心,与此同时,崔寒也隐隐约约地察觉到,崔平之更防备他,甚至有半年的时间里,以老王妃病重,令崔寒留在老王妃身边侍疾为理由,不让崔寒离开霜城。
崔寒起身,拉远了与萧岭的距离。
他下拜,以首叩地,道:“家母嫁给受恩王,是先帝觉得受恩王并非无可救药,仍可怀德感之,然受恩王畏威不怀德,心怀贰意,辜负先帝之恩,家母与受恩王夫妻数十年,受尽猜忌,受恩王恐先帝觉得他对婚事不满,在外于家母恩爱缱绻,在家母不慎有孕后想毒害家母,有护卫冒死到京中,称家母向先帝报喜,此事为先帝所知,受恩王顾忌先帝,方罢手。”
后崔寒出生,萧静谨明白,以崔平之的多疑与武帝的手段,若只崔寒为男孩,便立刻会成为武帝和崔平之博弈的工具。
武帝想换一个新的、年幼的、与自己血脉更近的受恩王,崔平之也清楚武帝打算,所以他不会让这个孩子活下来。
“家母与臣忍耐至今,本以为受恩王会翻然悔悟,不料受恩王愈发大胆,家母恐受恩王渐成气候,威胁朝廷,所以令臣前来。”
这当然是假话,就凭萧岭之前那个德行,就算萧静谨来了和他说,他也不会在意崔寒和萧静谨的死活。
萧岭先前不可信,他们就只能等。
但现在,萧岭的改变让他们见到机会。
话说完,只觉心头狂跳不止。
皇帝的不语,令他的心跳得越来越快。
半晌,听到脚步声。
一双皂色的靴子出现在眼前。
而后,是一只手。
这只手轻轻地扶了他,道:“郡主请起,姑姑与郡主的心思,朕都知晓。”
萧岭明明没做任何许诺,却让崔寒蓦地感受到一阵如释重负。
“受恩王为人凉薄,尚不体恤老王爷之心,何况是妻子?”萧岭道:“姑姑与郡主大义灭亲,于国有功,朕必不薄待。”
以后受恩王之事,不会牵连到萧静谨与崔寒。
崔寒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明白萧岭的言下之意,郑重其事道:“陛下仁德,臣百死而无以为报。”
萧岭松开手,坐了回去,示意崔寒也坐下。
崔寒心跳慢慢平复,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自己的身份,却听萧岭问道:“那表弟你打算怎么办?”
崔寒原本刚平稳的心砰地又开始变快。
表弟?!
“陛下您……”他几乎不可置信。
能隐瞒受恩王十几年,除了萧静谨的谨慎与聪明之外,还有就是崔寒生得精致,幼年和少年时扮女孩,毫不突兀违和。
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萧岭点头。
迎上崔寒第一次露出的震惊眼神,萧岭刚知道时和崔寒差不多惊讶,不是惊讶崔寒不是姑娘家,而是惊讶谢之容怎么知道的。
无非是身量高挑了点,声音略冷冽点,除此之外,怎么看都不像啊。
“你已十六,女子十五及笄而待嫁,”萧岭问:“表弟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既然久居京城,顶着郡主的身份必有无数麻烦,首先,便是婚事。
而且现在崔寒还不大,那他再长大些,就算长得再好看,骨架、声音都瞒不了人。
更何况当年崔寒是为了活下来,如今已无受恩王的威胁,若非他自己喜欢,也没有必要再维持女子身份。
崔寒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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