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爵位为前朝加封,应废除以正礼仪,谢之容允准。
世间再无淮王一系。
萧岭扯了扯了谢之容的袖子,笑道:“朕岂要去淮王府,”他偏头,“之容,别骗朕,你在京中可是有宅子的。”漆黑的眼眸中有光华流转,“还是说,之容不想让朕去住?”
谢之容偏头。
哪有皇帝像萧岭这样,惯会说软和话哄人的。
方才因为淮王府的不快顿时烟消云散。
“臣不敢。”谢之容回答。
两人一道往回走。
谢之容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陛下,”上车时谢之容问道:“您是怎么知道臣在京中有宅子?”
萧岭眨了眨眼,“猜的。”
他总不能和谢之容说,我在一本书上看过了你的一生吧。
虽然与此刻的大相径庭。
谢之容同淮王府关系冷漠,在京中相熟的朋友也不多,在京时不住自己家宅子,总不能几个月都住客栈?
谢之容探出头,告诉沈九皋宅院位置。
居然能蛊惑得陛下宿在宫外。
在沈副使的心里,对于谢之容的认知自觉更上一层楼。
谢之容接受了这个解释,虽然他能看得出萧岭在说谎。
马车在一院落前停下。
院子不大不小,从外面看,和普通富贵人家的宅院没有任何区别,但胜在位置非常好。
萧岭握着谢之容的手下来。
虽然他觉得自己好像可以自己下车,但又觉得没有驳谢之容好意的必要,遂一直没拒绝。
沈九皋出于安全起见,先令照夜府卫里里外外将宅子检查了一遍,才请皇帝进去,末了,对谢之容道:“得罪。”
谢之容道:“沈大人尽职尽责,谈何得罪。”
宅中安静,只几个下人扫撒而已,看见官兵无不骇然,待看到安然无恙的谢之容后,才慢慢放心。
主人家犯错,他们这些受雇的下人免不得受些盘查,若是遇到酷吏,恐怕还要受牵连。
谢之容无恙,他们便不会有事。
谢之容领着萧岭去卧房。
正院内一棵梨树,三人合抱粗细,此时满树果实,但还未熟透,大部分仍是青绿。
谢之容见萧岭看梨树,道:“陛下要尝尝吗?”
萧岭想想那个味道就觉得腮帮子酸疼,“不必,多谢之容好意,朕今日吃的酸太多了,实在无福消受。”
谢之容轻笑,“臣下一次不会了。”
说着,推开卧房门。
他先燃了灯。
灯光中,萧岭看清了房中陈设。
非常干净简洁,利落肃然,除却一只天青色花瓶外,房间中再无一样体现主人审美的装饰。
不远处琴桌上搁着一把琴。
因萧岭不通音律,所以看不出好坏,但见其木质光泽,也知道此琴上佳。
书籍归纳得整整齐齐,偶有几本书上书脊处拴着个坠子,应是书签。
桌案上笔墨纸砚皆全,但只有白纸,没有谢之容写过字的文书。
哪里像是卧房,分明是摆了床的书房。
床帐没有半垂,反而系得一丝不苟,被褥平整地铺着,床上无书本之物。
谢之容拧着眉环视了一圈卧房,语带歉意地对萧岭道:“房中杂乱,让陛下见笑了。”
萧岭干巴巴道:“没有。”
谢之容道:“天不早了,臣命他们送热水来,陛下沐浴后便歇息,可好?”
萧岭摆摆手,“朕洗漱即可,不必送热水。”
谢之容点头,“陛下好好休息,臣就住在陛下隔壁,陛下若有事,随时命人唤臣。”
他退出去。
萧岭环顾了一圈。
房中规整干净,没什么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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