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容知晓, 朕早有整顿官场之心,一为整肃官风,二则要追缴陈欠, ”萧岭深觉晋朝的问题多的快要人感到无计可施了,“今日朕看了江卿递来的文书, 其文述尽官场中缘何贪墨受贿之事多年不止。”
说完,他看向谢之容, 这已然成了萧岭一个小小的习惯。
谢之容沉默了一息, 沉吟道:“是制之弊?”
萧岭抚掌, “然也。”
谢之容的目光一直落在萧岭身上。
萧岭虽然注意到了, 但并不在意,“是制有弊端,历来税银甫一收起,即送往朝廷,再由朝廷派发各州,由各州向郡、县发放,各州相同,皆有成例。”
然而这样做无疑会增加不必要的运输成本,浪费人力、物力。
“以朕所想,不若令各地方自己年初时定出一年所用银钱,刨去官用,再送往京城。”说完,往谢之容的方向看去,两人都毫无防备,短暂地视线相接。
谢之容谨遵为臣之礼,恭顺地垂下头,“臣以为陛下所言甚是,只是,若依陛下所言成制,以眼下的官风,恐会加剧地方贪墨。”
“细节的事情还可以再继续磨一磨,”萧岭半眯起眼,想起先前的季咏思案,在整顿吏治后,恐怕会有越来越多这样的事情被摆到明面上,他语气里带着点森然冷意,“至于地方官场,朕自会派人好好整治。”
谢之容道:“是。”
这件事其实和谢之容关系不大,或者说干脆没有关系。
谢之容唇角似翘起,露出了个几乎看不出的清浅笑容,“陛下胸有成算,臣拜服。”
萧岭既然已经想好了怎么处理应对,为何非要来军中?
萧岭听谢之容这话,耳边微微发烫,似有似无地体会到了些被人拆穿的尴尬。
既然已经想到了怎么处理应对,为何非要来见谢之容?
因为公事?还是只拿公事,做一个来见他的,名正言顺的理由?
萧岭觉得谢之容似乎看出来了什么,然而当他看向谢之容时,谢之容面上只有再坦荡认真不过的专注神情,察觉到萧岭的目光还愣了愣,“陛下?”
萧岭干咳,“朕无事了。”
谢之容面露担忧,“陛下可是受凉了?”
自从见到谢之容后几个时辰内不知道咳了多少次的萧岭:“……嗯。”萧岭预料到了谢之容的下一步打算,立刻道:“不必,朕只是有点受寒,不必找大夫来。”
谢之容起身,为萧岭倒了杯茶。
刚急匆匆说完这句话的萧岭望着透亮的茶水,恨不得把脑袋插-进去。
尤其是,谢之容还轻笑了一声。
萧岭觉得自己已经麻了。
好像,有那么点,丢人。
“那臣让人熬姜汤送来,好吗?”语气温和极了,好像在哄人。
萧岭喝了一口茶,待咽后才闷声道:“也不必,朕不想喝。”
谢之容摇头,语调还是温柔含笑的,“若是加重了,”
“若是加重了就是你的责任。”萧岭放下茶杯,在与谢之容朝夕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深刻地意识到,在谈话时,想要单纯地凭借条理与逻辑来说服谢之容是很困难的,他有两种比前者简单的多的方式可以选择,一是利用帝王身份,以权势令谢之容口服但未必心腹地称是,二则是萧岭用的这种。
不讲道理。
谢之容愣了愣,“臣?”
“朕来看你才出宫,颠簸了一路到这,你方才要和朕出去散步,朕又受风,”萧岭慢悠悠,“还有,你方才说若是加重,这是谤朕,倘加重,便是你的责任。”
理直气壮。
说完,还瞥了谢之容一眼。
萧岭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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