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这还是第一次。
萧岭知道谢之容是担忧他安全,对谢之容多有安抚,但还是在后面开玩笑般地问了句:以后亦有分别时,之容要次次做儿女沾巾之态?
且想到谢之容在军中事务繁忙,心绪纷乱可以理解,遂还贴心地同信一起送了养神定心的药材香料等物。
刚放下信,便听到一个极欢欣雀跃的声音,“兄长——”尾音拖得长长。
萧岭抬头,但见少年人冒雪而来,垂下的长发微湿,发间还三三两两夹杂着数片雪花。
宫人接过萧岫脱下的大氅。
因为身上还有寒气,萧岫并没有直接坐到萧岭面前,而是在碳炉前烤了半天火。
他倒是一点不冷,只怕身上的冷气接触到他那个此刻正抱着锡奴看奏折的好兄长。
“怎么这时候来了?”萧岭放下文书问道。
萧岫弄着自己半湿的头发,对萧岭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幸而雪天,不若哪有脱身的机会。”
他接过宫人送来的热茶,喝了一口。
萧岭笑,“冒雪去见留王殿下,才显诚心。”
少年人勾唇,明明一路冒雪来的,他唇色并没有因为受凉而发白,反而仍是一片红润,“那臣弟冒雪来见陛下,可显诚心吗?”
萧岭显然已经习惯了少年人对他说话时的亲密,点点头,“嗯,诚心。”
萧岫把宫人送来的锡奴推开,示意不必给自己,待确认自己身上并无寒意之后才三步并两步地走到萧岭面前坐下,似是调侃,又似是伤心,“臣弟这般诚心,也没见皇兄三天两头往留王府送东西。”
萧岭常常给谢之容去信并不是秘密,秘密的是信中内容。
况且萧岭与谢之容关系本就亲近至极,此时两地分居,多来往十分正常,不来往才稀罕。
萧岭眸光一转,萧岫既然不好好说话,他就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遂笑道:“你是朕的弟弟,”他笑得眼睛都眯起,“那是你皇嫂。”
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萧岫一噎,面上顿时浮现出几分委屈来,“皇……”
兄字还没吐出来,就被萧岭往口中塞了个不大不小的茶点。
萧岭拿手帕蹭了蹭指尖的茶点渣。
萧岫好像是噎到了,耳垂通红通红,看得萧岭一惊,急忙给他推了一杯茶。
萧岫接过一饮而尽,放下茶杯时面色更红了。
萧岭担忧地望着他,正要唤太医来,就听萧岫低声道:“皇兄,臣弟观之,其有结为一党之势。”
盘根错节,关系复杂。
有旧情,自然也有积怨。
能让大部分世家暂时搁置先前的矛盾,唯有眼前的改革。
任用士人,革去犯错的世家官员,清查陈欠,并且,改变税制。
每一刀,都砍在要紧处。
萧岭抬眼。
“欲拥立新君,望新君,改弦更张。”萧岫继续道。
“哦?”一点暗色在萧岭眼中流转,转瞬即逝。
这两个月来,萧岫来未央宫的次数明显降低,萧岭知道是因为赵太后的缘故,于是并没有强令他来。
萧岫说的事情二人心照不宣,萧岭没想到,萧岫居然会主动捅破这层窗户纸。
萧岫跪坐在萧岭面前,语气近乎于诚恳,“所以此时,对于兄长来说,杀了臣弟,或者将臣弟关到不见天日的地方远比这样放任臣弟来往于未央宫和长信宫好上太多。”
……
谢之容仔仔细细地将回信看了数遍,又回忆起自己先前心中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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