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发觉!”又上书请了罪。
皇帝突如其来的举动无疑给众臣敲响了个警钟,于是年礼同先前相比,朴素了不知多少。
在萧岭看来,年礼完全可以不送。但江三心则同他分析了这些官员的心理,有不少地方官员可能一辈子都难以见到皇帝,唯一一个能向皇帝直接上书的机会就是每年送年礼时的贺信,总报着或能得皇帝青睐的自我安慰,也算是君臣联络感情的方式,况且陛下已让在京四品以下,在外三品以下官员不必送,礼又简薄,权当是为了官员心安。
户部今年年末除了核算明年开支之外,还多了一样,便是核对朝廷地方官员的腊赐,即年终奖,以至于户部比往日更忙,有些清闲部门总有人来打听,像他们这样品级的官员,腊赐该有多少?
结果是尽数被轰了出去。
以萧岭一朝来说,对官员的俸禄不可谓不优渥,以高薪养廉,保证官员开销,防止先前官员为了官用而不得不受贿加税的情况出现。
而同时,没了这样不得已的理由,再行贪污受贿,那就,等同于找死了。
萧岭在面对谢之容时往往无甚坐向,几乎是伏在案上,一面吃葡萄一面看吏部送上来的开销,正巧有宗亲的贺信送来,萧岭被葡萄酸得皱眉,含糊道:“朕现在见不得旁人给朕送礼。”
谢之容笑答:“臣的年礼还未送。”
萧岭立刻警惕,“前几日之容送过了,不必再送。”
谢之容的话就如同火上浇油一般。
他手中捏着的象牙笔杆是萧岫所送,萧岫活了十几年,第一次拿到官员的俸禄,他倒不缺钱用,直接拿俸禄给萧岭买样笔砚。
除却居心未知的顾廷和与萧岫外,萧岭拿出去的,和收回来的,全然不成正比。他不会收普通官员的贵重礼物,如守将这些不指着俸禄过日子的,又为了向他哭穷,送礼非常简薄。
谢之容道了句:“是。”
虽然萧岭看得出,谢之容绝对不会就此打住。
顾廷和送的那数斛明珠很快就被萧岭在年末拿去赐了人,多是宗亲公主、臣子亲眷等。
萧静谨大长公主那收了两份,一是自己的,另一是在家中养病不出的崔郡主的。
受赏女眷本该到长信宫谢恩,可赵太后静省宫中,不见外客,遂被皇帝免了这项礼数,只因萧静谨是关系亲近的亲姑姑,两人方见了一次。
据当时服侍的宫人说,和荣大长公主眉宇间隐含愁色,提起崔寒郡主时愁郁更甚,所以皇帝特意传了御医到大长公主府上。
王太医令回来时说郡主的病只需静养,而和荣大长公主身体日渐虚弱,虽细心调养而无用,是为心病。
于是,为姑姑身体担忧无比的皇帝传召崔平之,令来京探望和荣。
算是过年之前,最后一件震惊朝廷的事情。
谁人不知,受恩王,自从封地兆安后再不入京?
从前皇帝召受恩王一系入京,不过是令子嗣来罢了,而今,皇帝却直接令受恩王入京探病。
若崔寒在,受恩王大可遣崔寒来京探望生母,然而崔平之先前打着让崔寒嫁给萧岭的主意,让崔寒伴着和荣一道入京,现在,却是无人可去了!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喜喜洋洋,受恩王府虽也张灯结彩,却是一片肃然。
无他,自萧岭的诏令送到后,受恩王府就进入了一种极为警惕的状态。
书房内,年已不惑的崔平之面前正摆着皇帝命人送来的诏书。
他很清楚,和荣不是真的病了。
皇帝也不需要让他相信和荣病了,皇帝只需要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来让他入京。
若去,自然最好。
若不去,更给了皇帝他一个抗旨不遵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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