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之后,谢之容果然回营,君臣之间的关系陷入了一种极其微妙的境地。
若就此停止,说不定以后在史书上,也是一对令后人羡慕的千古君臣。
萧岭有些跃跃地拆开信。
谢之容汇报了工作,事无巨细,包括一系列准备动员,还有粮草官的人选等。
萧岭往下看。
谢之容如常关心了萧岭的饮食起居,口吻淡淡,仿佛只是例行,一本正经。
只是最后一句,似乎有些怨气:臣听闻京中,纸墨价贵,随信附之。
纸墨价贵不贵谢之容不知道,但是谢之容只能认为是纸墨价贵,不然何以萧岭才能半个月一字的信也没给他写!
萧岭以手挡了挡嘴唇,放下时已自觉无恙,旋即认真地听应防心汇报。
在一切都得应允安排后,应防心心情也愉快,笑道:“臣观之,陛下心情甚好。”
萧岭道:“有吗?”
应防心点点头,“有。”
从方才开始,萧岭唇角的弧度就没压下去过。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明天我将完成我本年的最后一份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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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此时, 玉鸣关。
玉鸣关地处西北,一到冬日万物不生,大雪连绵不断数日, 烈风落在人面上有如刀割, 四境苍凉。
张景芝甫一上书, 不久之后便得到了皇帝的应允, 军中所需如陆陆续续送来,玉鸣关守军过了一个比往年富裕了不知多少的年。
平心而论, 张景芝对于皇帝目前印象还不错,就凭自己拿了一筐核桃一筐枣换得帝王源源不断地将辎重送来,张景芝就对皇帝印象从以前的孺子不可救,晋将崩矣变成了很有可取之处, 甚至还对萧岭为人产生了几分好奇。
从皇帝去年突然有如换了个人似的大刀阔斧改革中张景芝可见其刚烈心性与雷厉风行的手段, 不过从他那个好学生谢之容的信中,隐隐约约可窥见的却是截然相反的性格, 张景芝问过皇帝的事, 谢之容却不知出于什么缘故, 对于萧岭的描述不过只言片语,小气得仿佛怕人抢似的。
在谢之容寥寥几句中萧岭简直可谓完人,心性坚定、唯才是举、御下有方、怀瑾握瑜、虚怀若谷、因为世无完人, 所以张景芝一直没法把这些形容词拼凑出一个人的样子。
风雪初霁。
议事厅内几无人声,只听到算盘珠上下碰撞的响动。
在厅内诸人皆是从兵士内挑得算学好且可信的, 年年到了朝廷发饷时总会要这些人专门再核算一遍朝廷送来的饷银辎重等物。
白连玺将算过的数目记好,交给正在看书的张景芝。
以往守将报上数目, 朝廷能给到六七分已是非常大方, 所以守将会多上报一些, 而朝廷也会酌量往下压, 自从萧岭登基后,军饷从未给足过,这次却是有求必应,半分不少。
往年还要向押送官员送礼,这次一应全无。
押送官面孔亦是全新,不知是何处提拔的新官员,初入官场,还一身的书生气,非但严辞拒绝了白连玺送的银钱,连接风设宴都被他拒绝了,白连玺试探着再送,被连人带东西一道赶出了官署。
白连玺与一道来抬送礼物的军士面面相觑,最后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
押送官仿佛对白连玺这般行径极为厌烦,只在玉鸣关休整了几日,便回京赴命了。
但白连玺没来得及笑太久,十几日不到,就被张景芝叫回来,给他看了一眼东西。
乃是那新官上的折子,折子里称玉鸣关军令行禁止,精于磨炼,军纪肃然,乃是一支虎狼之师,可见张将军带兵之能,只是,白连玺目光一顿,继续看,只是治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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