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桩桩件件极有条理,显然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拟出。
这些,不知道皇帝构想了多久。
此次南征,谢之容任主帅,统领中州军、黎江军,发兵兆安!
除却战事,还有一桩事在这里面显得非常格格不入,提到此事时,皇帝的态度有所变化,愤怒之中又多了几分无奈与悲恸,叹道:“当年先帝下嫁公主,是为结两姓之好,不想崔平之竟怀狼子野心,上愧于天下,下怍于先帝之恩!今崔平之谋反叛国,乃是崔氏一系之过,于和荣大长公主公主、郡主无干,大长公主下嫁崔平之,有安定地方之功,大长公主是先帝之妹,朕之姑母,多年以来有功不得显,朕心实愧。”
众人听到这话,已是惊呆了。
先前的和昭大长公主难道就不是姑姑了?却也没见皇帝对和昭存有半点姑侄之情。
素来谋反,家人皆有过错,怎么单单和荣一个有功无过了呢?不牵连已是看在其是皇亲国戚的份上格外开恩!
皇帝继续道:“和荣大长公主加食邑三千户,除此之外,加封号堂庭。郡主之号系于崔平之,朕欲夺之,加封公主,封号恪敬,改姓为萧,以后,一如朕之亲妹。”
朝臣已被这一句句砸懵了。
晋律明文:凡名山、大川及畿内县皆不得以封。
名山大川是不能拿来做封号的,可堂庭,却是晋内名山之一!
皇帝违律,待和荣一脉之恩宠可见一斑。
众臣已懵了,有人悄悄收起了笏板,本在听闻受恩王谋反通敌的消息后,欲献策,先拿在京中的长公主与郡主作为威胁,若不奏效,即杀之祭旗。
现在,哪里敢言?
众臣谁也不曾看见,眼下最为前途无量之一的青年才俊审计司司长萧琨玉长袖之下,手指已攥得青白。
他不敢抬头,他怕抬头,与萧岭的视线相撞,眼泪就会破睫而出。
诸事闭,退朝。
萧岭于宗庙祭祖,告天地,告祖宗。
而后,出城。
猎猎寒风中,见万千兵马屹立,望之不见边际,旌旗飘扬,万马扬尘,天地为之失色。
而万军之中,不闻半声异响。
静穆,肃然。
即便是穿书而来的萧岭,见此场景,仍为之心潮澎湃。
谢之容就站在他身侧。
萧岭侧身望向谢之容,在后者惊讶的视线中,解下腰间象征着至高王权的鹿卢剑,持剑身,置于谢之容面前。
谢之容愕然,“陛下?”
众臣无不大惊失色。
萧岭望着谢之容的眼睛,郑重其事道:“今日之后,军中一切事务皆由含章操持,含章之命即朕之命,见含章如见朕。”
一时之间,朝臣所受之震撼,已经不能用言语来表达。
若非在此场合,若非此时谢之容手握重兵,早有人跳出来出言反对。
“含章持此剑,有独断之专权,一切从全,不必事事上报于朕。”他望着眸光巨颤的谢之容,“含章。”他唤道。
谢之容双手接剑,见军礼,单膝跪地,一字一句回答:“臣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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