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郊区庄园的林荫大道。
江缘透过窗户朝外看,发现才几天过去,整个庄园焕然一新。
——原本看起来有些破旧的庄园大门,换成了比较简约的雕花铁门,两边种了爬藤蔷薇,正打着卷顺着栏杆往上爬, 只是此时还太弱小,估计得很长一段时间, 才会初有成效。
车向前驶去, 并未减速, 门便自动打开。
等进了庄园内, 下了车, 照例是戚渊抱着江缘下来。
庄园两边的草坪明显修剪过, 栽种上好看的绿植,不远处的墙漆也重新刷过,就连小路,大约是为了小人鱼的轮椅推行方便,也全部重新铺就规整的板砖,下雨天走在上面,终于不用再担心被哪块砖暗算。
看到翻修的庄园,江缘心情也很好。
“小少爷喜欢吗?”
苏管家笑眯眯说,“回头您觉得还有哪里需要改动的,都可以跟我说,我们会按照您的需求再改。”
嗯?
江缘一愣。
难道他也可以随便提要求,改动这里的格局吗?
——在江缘心中,他和戚渊的婚姻只是权宜之计,各取所需,现在的他即便住在这里,也只是暂住,等以后肯定还要回到人鱼基地重新等待分配。他一个过客,又怎么可能有权利,去提出改动这里的任何东西呢?
江缘下意识看向戚渊。
戚渊却淡淡道:“直说就行。刚好还有工人没走,一并改了。”
只有房屋的所有者,才能不经过他人同意,更改里面的一切吧?
江缘忍不住心想,所以这里,也可以称得上是他的家吗?
小人鱼心中一动,摇头说:“不。”
他尾鳍愉悦地弯了弯,头偏一点,看向旁边的青草地,轻声说,“没什么要改的。这里已经足够漂亮了。”
“嗯,那等以后有想法了再说。”
闲聊着,戚渊抱着江缘直接抵达二层的一间房内。
房间内里光线昏暗,窗帘紧紧拉着,几乎一丝光也透不进来。从江缘的视角,只隐隐看到床上躺着一个人。
浓郁的血腥味刺激着鼻腔,轻微的呻yin声偶尔响起,低不可闻,却令人揪心,足以见床上的人伤势有多重。
不多时,苏管家推来轮椅,便先行告退了。
房间中只剩下两人一鱼。
戚渊把江缘放在轮椅上:“唱吧。”
江缘:“。”
之前江缘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原本准备的是一首欢快的歌,此时看到床上人,声音顿时卡在喉咙里。
他眉头轻蹙,推着轮椅向前。
床上是一名浑身绑满了绷带的少女。
她看起来年岁不大,大约十六七岁,此时正在昏睡,却眉头紧皱,身体紧绷,并不安稳。
即便全身都绑上绷带,腿部也被固定住,她经常活动的关节处依然隐隐渗透出血迹,房间中的血腥味也是由此而来。
而最骇人的,是一道从眉毛,一路划到下方颧骨的伤疤……
这该多疼啊。
江缘探身向前,轻轻将手搭在床沿上。
他张口,轻柔曼妙的吟唱声登时盈满整个空间。
明明只是在哼无意义的音节,却会让人有种浑身舒畅,如同置身一片美妙的幻境中的感觉。
雨后的青草地,柔和的阳光,不知名的小花,脚踩在草地上柔软的触感,以及不远处一条金色鱼尾突然扬起,“哗”的一声带起的水花,在空中洒下一小块小小的彩虹……
戚渊突然回神。
他小拇指不自觉地弹了下。
面前,江缘的声音如流水潺潺,十分清越,有点像摇篮曲,又好似带着对面前人类的担忧和祝愿。
甚至不需要解释,戚渊就知道江缘在唱什么。
等小人鱼吟唱完,已经是三分钟后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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