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子,假发也摘下来,站在淋浴下方。
热水顺着后颈淌到后背上,被瞿锦辞咬破的伤处变本加厉地刺痛起来,宁知蝉缩着身体,很快把身体冲干净,换上了一套新的衣服。
这都是为瞿锦辞准备的,因为瞿锦辞热衷性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使用宁知蝉的需求,宁知蝉得随传随到,包里除了平日必须的东西,还要再带一套干净的衣服。
他穿着白色T恤和普通运动裤走出去,头发半湿着,略长的刘海遮住眉毛,看起来依旧清秀,相较于穿裙装的时候,变得没那么惹眼和风情,看起来更符合他的年龄和身份。
这样子或许和宁知蝉在学校的样子更为相似一些,不过宁知蝉一点也不担心瞿锦辞会把他认出来。
热烈即兴的性爱游戏是他们之间唯一的、脆弱的连接,因为瞿锦辞只喜欢穿裙子的、漂亮的了了,或许并不知晓校园一角还有可怜虫宁知蝉的存在,也不屑于在他的身上产生一点好奇,或多一点注意。
就像现在,宁知蝉洗掉不属于他的风情,瞿锦辞就根本懒得多看他一眼。
瞿锦辞从阳台走进屋子,指间夹着没抽完的烟。
他穿着浴袍,腰间带子很随意地系起来,胸腹肌肉的浅浅沟壑间还有些将消未消的汗,半倚到床头,懒懒地吞云吐雾。
瞿锦辞看起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道貌岸然,坦荡的恶劣,但他的道貌岸然是理所应当,恶劣也只对宁知蝉坦荡。
宁知蝉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了瞿锦辞一会儿,没什么原因地突然想到白天在学校的时候。
瞿锦辞站在彩带飞扬的背景里,被欢呼声环绕着,身边站着正在暧昧期的女孩子,却给正在角落里狼狈不堪的宁知蝉发送了一条性爱的传唤短信。晚上的时候,宁知蝉就换好裙子,像娼妓一样装扮,把自己从所有见不得光的不堪和肮脏中藏起来,偷渡到瞿锦辞干净整洁的床上。
宁知蝉觉得割裂。
好像灵魂被撕裂成两个碎片,一柄利刀在他的身体里分赃。
宁知蝉被割得血肉模糊,最后被抛尸荒野,只有一点点最柔软的心尖肉被精心烹饪好,送到瞿锦辞的餐桌上,被他咀嚼和评价,变成他黑色眼珠里一道转瞬即逝的光。
“瞿锦辞。”宁知蝉觉得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低下头,声音很小地说:“我走了。”
瞿锦辞敷衍地“嗯”了一声,没看宁知蝉,眼睛漫不经心地瞥了眼床尾:“把裙子带走。”
红裙有些皱地堆在床角,像美艳但干瘪的花朵尸体。
刚才到最后的时候,瞿锦辞觉得裙摆碍事,于是把裙子从宁知蝉身上扯了下来。
宁知蝉呆呆地“哦”了一声,走了过去,裙摆下方有一处可疑的深红色块,潮湿粘腻着。
他面无表情地把污斑折进去,把裙子塞进包里,像妓女收下嫖资一样,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宁知蝉什么都没有想。
走出酒店时,室外飘着一点雨雾,带着潮湿的气流扑到宁知蝉的脸上,让他变得清醒了点。
宁知蝉步行到最近的地铁站,搭上末班地铁,到站之后,雨稍稍下大了一点,宁知蝉回到家的时候,身上很薄的白色T恤被浸湿了一点,小块几乎变成透明的布料粘在他胸前和肩胛的皮肤上。
宁知蝉走上楼梯,用钥匙开门,昏黄色的光影从门缝里漏出来,宁知蝉顿了顿。
“了了,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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