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晚上,阿姨接完电话,这样告诉了宁知蝉。
宁知蝉正在吃晚餐,手中的餐具微不可见地顿了一下,平静地继续低下头进食,但也只是多吃了两口。
消化道传出的呕吐的欲望时隐时现,宁知蝉便放下了餐具。
晚上他去花房给花浇了水,扶桑花被全部更换成白色,开得纯净而馥郁。宁知蝉顺手摘掉枯萎的花叶。
准备回房之前,他像往常一样向阿姨要了安眠药,等到临睡时,阿姨便按照瞿锦辞交代过的,把温水和裹着锡箔纸的两粒安眠药放到宁知蝉的床头。
关掉夜灯之后,房间内变得昏暗,窗口月光浅薄。
宁知蝉躺在床上,并没有睡意。
他睁着眼看窗外,觉得其实南港的每个夜晚几乎都有些相似,即便是在盛夏时节,黑夜却也异常漫长,久到让人思绪游离,想起不好不坏的回忆。
今天清晨,瞿锦辞准备出门的时候,宁知蝉已经醒了。
他背对房门侧卧着,听到瞿锦辞的皮鞋踩踏地面,走过来时逐渐靠近的、很轻的脚步声,下意识地重新闭起眼睛,直到瞿锦辞停住脚步。
瞿锦辞的身材很宽阔,遮住了大片的光线,隔着眼皮落进宁知蝉眼里的光变成深橘红色,周围的空气中漂浮着被晒得有些温暖干燥的、很淡的甜酒信息素气味。
宁知蝉听到瞿锦辞的声音:“了了,还在睡吗?”
“今天大概会很忙。”瞿锦辞语气温和地又说,“如果不顺利的话,可能要忙一整晚,没办法回来。”
宁知蝉依旧闭着眼睛,安静得像是睡着了。
瞿锦辞沉默了片刻,似乎正在等待什么,不过并没有任何事伴随他微弱的期待发生,显得瞿锦辞有点像是在自说自话。
“好吧,你继续睡,我走了。”瞿锦辞说。
他的声音变得远了些,逐渐消失在上空,房内随后变得安静。
过了不知多久,宁知蝉开始迟疑瞿锦辞是否已经离开时,他的眼皮表面突然传来某种熟悉的触感,比阳光热,比手指软,很轻地碰了一下。
等到瞿锦辞离开的脚步声完全被房门隔绝,宁知蝉睁开了眼。
事实上,即便不是为了对抗宋易勋,作为瞿家的继承人,瞿锦辞也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
忙于打理产业和事务、与各种有合作价值的人交际,以及与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子相处,以便今后能够顺理成章地成家立业。
林恩也说过,因为她父亲可以帮得上瞿锦辞的忙,瞿锦辞今天要到林家登门拜访,所以忙得没办法回家。
不过这些和宁知蝉都没有关系,想起来也仅仅是想起来而已。
不伴随着希冀、失落,以及任何不适宜情绪的产生,宁知蝉用手捂了捂眼睛,窗外漆黑的天色开始逐渐变得灰白。
大概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瞿锦辞最近变得异常忙碌。
而宁知蝉很清闲,毕业后不需要继续上学,瞿锦辞则认为放他外出工作没什么必要,于是宁知蝉便无事可做,大部分时间呆在别墅里,无所事事地养着满屋的花,几乎足不出户。
直到某天下午,宁知蝉接到一通陌生的电话。
当时他在花房给瞿锦辞派人新送来的白色扶桑花培土,阿姨从客厅把他的手机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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