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语重心长地劝告他:“你也知道症状发作的时候会有多么难受、会让自己变得多么不可控。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要尽量减少对腺体不利的刺激……”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当然都知道。”瞿锦辞沉默了许久,忽然开口,“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了。”
赵医生看着瞿锦辞,他剑眉星目,即便是在身体状况不那么好的时候,看起来也还是很优越,只是他现在穿着病人的服装,脊背稍微弯着坐在病床上,往常的骄傲和锋芒尽数收敛了起来,好像很失落,也很挫败似的。
“他现在……讨厌我,他不愿意我碰他,我也不敢离他太近。”瞿锦辞眨了眨眼,声音还算平静,但轻微哽咽着,“可他是我的omega,他腺体上还有我的标记,万一……万一我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又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我不在,还有谁能护着他?”
瞿锦辞的眼睛有些泛红,眨了眨眼,看起来有些茫然无措,像个犯了错误想要弥补,但根本想不出好方法来补救的笨小孩。
赵医生看着他,固执而不听劝告的病人总是令人烦恼,但也难以避免地会生出一些恻隐之心。
“好吧。”赵医生说,低下头,提笔在病案本上写了些字,“我帮你开一针腺体强化的药,可以促进信息素的分泌,但可能会有点难受,你忍过今晚,明天一早,我安排人来给你做信息素提取。”
“你放心,我知道往后可能会承担的风险。”瞿锦辞好像不太在意似的,很轻地笑了笑,“不过谢谢。”
赵医生离开后不久,便有人来为瞿锦辞注射了腺体强化的针剂。
医生真的没有夸大其词,注射针剂之后,瞿锦辞的腺体变得肿胀起来,有些不至于难忍、但无法忽略的热和疼痛,身体变得有些紧绷,产生了持续的亢奋感,像毒药温和地麻痹腐蚀着神经。
直到深夜的时候,或许是因为体内的药物,又或是因为缺乏另一种药物,瞿锦辞还没能入睡。
室外断断续续吹着风,树影摇曳,城市冰冷的夜灯透过窗子,落到窗台和地面上,蓝黑色的天空被云层覆盖,几乎看不到月光。
瞿锦辞站在窗边,屋子里没有开灯,他的轮廓变得模糊,像是融进落寞的夜色中。
每次当他独自站在夜晚的窗前时,其实总会觉得南港的夜晚总有些微妙的相似,不知为什么,总是显得冷清而空荡,有种令人怅然若失的错觉。
在相似的夜晚里,瞿锦辞才不会太过刻意地控制,想到了宁知蝉。
往常记忆中的宁知蝉更多都只是背影,看起来很羸弱,也很虚妄,孤单地走着,瞿锦辞在他的身后,跟得很远。
但可能因为上次从琼海返回时增添了新的记忆,瞿锦辞又想到了其它。
想到了久违的、属于宁知蝉的体温和气味,宁知蝉哭泣的脸,以及在宁知蝉得到安抚、筋疲力尽之后不算长久的时间里,瞿锦辞偷来的拥抱和睡眠。
怀里的宁知蝉散发着淡而甜蜜的香气,温顺地躺在瞿锦辞怀里的样子,和往常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瞿锦辞总是可以轻易地回想起宁知蝉的轮廓,把他抱在怀里的时候,瞿锦辞才清晰地感到心脏跳动,像寻回了一块丢失了很久的拼图,终于填补了空缺。
但瞿锦辞同时感到绝望。
因为他知道,温度和心跳都是短暂的,是宁知蝉带给他的幻觉,一场清醒梦,很快就会醒来,同样的梦境再也不会重复了。
第二天一早,护士来为瞿锦辞提取信息素时,瞿锦辞呆坐在床上。
他整夜未眠,提取完信息素之后,由于过度的透支和消耗,瞿锦辞勉强陷入了不算安稳的睡眠。
稍晚些时候,信息素药剂制作完成,赵医生把针剂交给了庄叔,庄叔遵从瞿锦辞先前的吩咐,立即驱车前往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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