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林殊走过的路径。
林殊斜过视线,对上秦渝池的眼睛。
那双眼里本没有情绪,深不见底,却在他对上视线时蓦然添了一丝乞求,眼里盈着薄薄一层水雾,像是被丢弃的小狗那般可怜。
居然敢对他演戏?
这人以前总是冷冷淡淡的,现在竟然充满小心机。
林殊忽然起了捉弄人的坏心思,朝秦渝池说:“你先上车。”
果然,得了林殊的同意,秦渝池的眼角稍弯,眼里充满感激高兴,打开车门上了车。
那伙年轻人越走越近,林殊听着他们对秦渝池的评价,心想这人怎么总是招别人喜欢,身材招男人羡慕,脸又招女人偏爱。
鸢尾雪松的气味渐淡,那群人有说有笑,从林殊面前走过,热闹而兴奋。纷杂的气味将雪松香彻底碾碎,吞噬,再一并沉入地底。
林殊站在车边,等着那群人离开,才又敲敲玻璃车门,“他们走了,下来吧。”
车内的人不动,也许是来不及反应,林殊等了十几秒,秦渝池才开门下车。
“谢谢您,林先生,下次再见。”秦渝池关上车门,似是放弃了耍心机,让开去路,往角落里走。
林殊瞄一眼秦渝池,很快收回视线,开门上了驾驶座。
油门一踩,方向盘右转,小敞篷差点飞飘着行驶,冲出停车场,无踪无影,只留下一丝尾气。
和上次在湄椰林时一样,秦渝池的身影仍映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直至不见。
这一次,心跳仍静不下来。
但许是在影院亲眼见到《苦生》的盛况,林殊竟然好受多了,没有发狂的心悸,也没有难受得心疼。
车里弥散着鸢尾雪松的味道。
秦渝池不过进来躲了几分钟,这车里竟然全是清新的雪松味。
像是闻见猫薄荷的猫,林殊贪婪地嗅了嗅,也不打开车窗和顶棚,任由自己在这香气里浸染,让这味道透进衣服里,淬进头发丝。
喷那么香,公孔雀。
月色中,林殊的嘴角稍稍翘着,弧度很小,自己也没察觉。
上了高速跨海大桥,林殊向右看后视镜,余光瞄到副驾驶上的一小袋东西。
林殊左手稳住方向盘,右手伸过去拿那东西。
指尖触感软绵,林殊拿到眼前一瞥,才发现是他最爱吃的那家费南雪。
B市那家店只售新鲜烘焙的糕点,而S市这家倒是有预包装产品。
秦渝池从哪里变出来的费南雪?
明明口袋是空的,难不成藏在了袖子里?
心机鱼。
林殊撇撇嘴,将费南雪随手一掷,往副驾驶座扔,糕点砸到玻璃窗上,碰了壁,骨碌着滚到座位下。
“梅赛德斯,拨通边星澜的电话。”林殊向车载语音助手发指令。
音响里传来铃音,几声过后,电话接通。
“哟,约会结束啦?觉得人家怎么样?”边星澜兴致勃勃,林殊光凭想象都能知道那蠢蛋的表情。
林殊不答,质问道:“你把我喜欢吃的糕点告诉秦渝池了?”
“我冤枉啊!”边星澜语气夸张,“上次在医院时,他就提着那家甜点了。况且我都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糕点,怎么告诉他啊?”
那秦渝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不可能是高静歌,那就是他离职前的几个秘书和助理?
“怎么,他又给送你东西了?”边星澜狐疑地问。
林殊用余光瞄一眼费南雪,“没有,就这样,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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