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讨厌的,就是小瞎子这种无声对峙的模样,显得他多高贵似的,自己倒像撒泼耍横的疯狗了。
“小寻?”
楚俊松一见楚夭寻在那儿,顿时紧皱起眉。
“你怎么回来了?谁让你回来的?郁林吗?你们吵架了?我不是千叮万嘱不要惹他不高兴吗?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
“郁林被打了。”楚夭寻开口出声。
“什、什么?”
“快被打死了。”
“打、打死……?怎么回事啊?你到底怎么得罪郁林了啊?”楚俊松快气晕过去了,“你现在就给我去跟郁林赔礼道歉,不把郁林哄开心了就不许再踏进楚家的门!”
“没错!”李清兰立刻上前帮腔,“老公,你对他这么好,给他吃给他穿,可他呢?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连为家里做那么一点小事都不愿意,你真是白养他了!”
“爸爸,既然他不识好歹,跟您作对,不如您就把他赶出去吧。”楚修榆尖刻地笑了起来,“也让他过一过露宿街头的苦日子,看他能硬气多久。”
楚夭寻拄着盲棍,缓缓站了起来。
楚家三人互相看了看,都寻思这小瞎子果然不禁吓,肯定是想跟他们好好忏悔过错,赔礼道歉了吧。
毕竟,他又弱又病的一个小东西,若无楚家的庇护,根本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
这里才是他唯一能呆的地方,除了这儿,他哪儿都去不了,又怎么敢妄图反抗?
“我本来就没打算再回这里。”楚夭寻说得很慢,又很清晰。
“这里,从来都不是我的家。”
“这里是很脏的地方,住在这里的人,心也都脏得很。”
“我要离开这里。”
一瞬死寂。
“你……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
楚俊松爆发了,俊雅的面孔上一扫平素的斯文温和,额角暴凸青筋,丑陋又狰狞。
比小宠物还乖顺的小儿子,竟然敢反咬他一口,这种失去掌控的感觉怎能令他忍受?
李清兰和楚修榆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暴怒,都不由心惊。可楚夭寻瘦瘦小小地站在那里,半仰起脸,长睫毛密密垂覆在下眼睑,竟丝毫瞧不出一丝惧意。
“爸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从今以后,我不再是楚家的人,我要和这个家,和你们所有人,彻底断绝一切关系。”
他打开文件袋,拿出机构为他拟好的解除亲子关系的协议,平平展展地往前一递。
“签了吧。”
命令式的、无可回转的语气。
楚家三人都被慑住了。
眼前的少年模样未改,整个人却再无以往的灰败麻木。甚至,比任何一家名门少爷都要矜清贵气得多。
若不是知道他一直孤零零地缩在小阁楼,哪儿都不能去,他们简直怀疑他是不是被哪位贵人精心娇养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有如今这派头。
死都想不通。
那可是小瞎子啊,脆弱,病馁,柔顺,不会说话的洋娃娃,风吹就灭的美人灯。他配有这么大主意吗?他配有脾气、有想法吗?
开什么玩笑!
他配吗!
“实话告诉你,当年你妈死后,我本可以把你留在那个乡下地方自生自灭,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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