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个人已经像颗完熟的小甜桃子,软透了,粉透了,连桃尖儿都洇染开胭脂红,悠颤又可爱地点缀在那儿。
两只负隅顽抗的小手被捉了过去,握住,扣紧。
男人倾身过来,额头抵上他的肩,俊美的侧脸贴上他的颈窝。嗓音像半融化的香槟生巧,香醇浓郁,又微微苦涩,惑人得要命。
“夭夭。”
一声就够了。
只一声,就胜过最烈性的毒.药,足以麻痹楚夭寻的全身神经,血液逆流,回不到心脏。
“怎么……会是你?”
离开过一次的人,绝不可能再度出现。明明都已经不要他了,为什么还要再一次抱住他呢?
“是不是你……到底是不是?你说话啊,又要像之前那样,装成哑巴骗我对吗?”
每说一个字,泪珠就砸下一颗。话音缘了呜咽,越来越模糊,可眼泪却越掉越凶。
楚夭寻忽然恨极了自己,为什么不能揭开蒙在眼睛上的黑暗,为什么不能看清面前这个男人的样子。
如果他是个明眼人,还会被人这样想抛弃就抛弃、想捡回来就捡回来吗?还会被人想骗就骗、想躲就躲吗?
楚夭寻委屈得胸口纠痛,他在楚家不管受了多苛刻的对待,都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委屈。
“那天救我的人是你,帮我把吊坠找回来的人也是你,我想找你,想谢谢你,可你为什么要装哑巴?”
哭音浓烈的质问,泪水在尖尖的下巴汇聚,滴落进两人交叠的掌心。大手包覆着小叶子样薄软的小手,掌心一起被濡湿,湿透的掌纹更加凌乱不堪。
百里明慢慢抬起头,黑沉得映不出万物的眼睛,逐渐浮现出莹白的星光,那是楚夭寻在他眼中成像。
某种意义上,他也是个瞎子,除了他的夭夭,再看不见其它一切。
夭夭哭了,很伤心。
剧烈的心痛在胸腔爆.炸,痛意驱散了噩梦般萦绕不散的负面情绪,贪婪、独占欲、躁郁,还有蚀骨的嫉妒心。
脑海变得清明,他如梦乍醒,终于意识到自己在做多么可怕的事情。
他竟然欺负了夭夭。
最最宝贝的、捧在掌心都呵口气,都生怕会融化的夭夭。
“对不……”
话音未落,只见楚夭寻捏紧拳头,在他肩膀上用力打了一下。
他不敢动,任那雪白的小拳头一记一记落在身上。可楚夭寻非但没消气,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夭夭……”
“我手疼……!”楚夭寻揉着手背,抽抽噎噎地打哭嗝,“你身上怎么硬得跟石头一样。”
“对不起。”
“你只会说对不起吗?”楚夭寻睫毛一颤,又扇落一串儿泪珠。
“既然要装哑巴,为什么不装得彻底一点?既然……既然要做我的导盲员,为什么不坚持到最后呢?”
眼睛好痛,身上好痛,手也好痛,心里最痛。为什么神明只盯着他一个人戏弄呢?哥哥答应一辈子守着他又不要他,百里明守了他一辈子却不告诉他。
这一世,他都决定一个人活下去了,可神明偏又和他开起了这种反复无常的玩笑。
百里明薄唇微动,心如刀绞,却说不出一句话。
他能说什么?说自己就是抛弃他的哥哥?恶名在外的百里明?
还是承认自己就是一个有病的怪物,被嫉妒心折磨得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明知可能伤害他,却还是忍不住想靠近他,占有他,污染他?
恶魔的舌头,不配吐露真心。恶魔的真心,在被日光照射的那一刻,会将恶魔自身烧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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