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夭寻要哭不哭地紧咬嘴唇,一双细嫩玉白的手像暴风雨夜的玉兰花枝,簌簌颤抖。
好不容易接触到了,他的眼眶却红得更加厉害。
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盲人体验感知事物,很多时候全靠一双手,他也一样。温度,形状,重量,以及其它,都在鲜明不过。所以,即使看不见,他也勾勒出了七八分。
既像怪物的,又像怪物。
楚夭寻茫然又害怕,根本不知该怎么对付。
而且,他两只手根本无法掌控,只能狼狈地捧,才一会儿功夫,手腕就被压得发酸。
他要哭了。
羞耻心膨胀成一个大气球,已经快到临界,一戳就破。
楚夭寻想学着百里明那时帮他的动作,但一回想,脑髓都烧得“咕嘟”冒泡。
自己的这双手好像从未像现在这样笨拙。
指节灌了铅,手腕抬不动,指尖僵硬麻痹。
没多久,楚夭寻就觉得手掌心开始疼了,一半是烫的,一半是磨的。
“你好了没啊……”
他担心自己的手心真的要出血了。自己像受着酷刑,不停地把手伸进没熄灭的炉灶里,去抓握纹理虬结的烧灼柴薪。
可男人的变化告诉他,显然远远未到结束的时刻。
楚夭寻吸了吸鼻子,委屈地哭了。
少年的皮肤又嫩又薄,平时男人爱惜得他跟什么似的,简直把他当成雪捏出来的小小的人,不会让他碰到半点可能令他受伤的东西,就连汤饮都要晾成适宜的温度,再一勺一勺送到他嘴边。
但现在却异常残酷地对他,还覆上他的手背,拢住他的手指,桎梏着他,指引着他。
楚夭寻忽然庆幸自己是个瞎子,不然的话,他就会看见眼前的画面。仅是稍微想象一下,自己就要被热热地烧成灰烬,别说真的亲眼目睹。
楚夭寻哭得更厉害了。
恐怖的是,他的眼泪连一颗火星都没能浇熄,反而让炭火燃烧得更旺。
楚夭寻真的要绝望了。
等终于结束时,他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脸通红,尽是斑驳泪痕。
百里明复把他抱到洗手池边洗手,一双软嫩秀气的小手原本像雪一样干净,现在却被脏得厉害,手心和指缝都挂满了。
百里明把这两只手夹在自己掌中,在温水水流下细细冲洗,还轻柔磋磨每一根手指。
虽然打了香皂,但还是掩盖不住味道,被潮湿水汽一蒸腾,变得更加浓烈。
尤其是对嗅觉敏锐的楚夭寻,简直带了几分刺激性。
等百里明给他洗完手,再用柔软的毛巾擦干,他还在抽抽搭搭,眼眶里蓄着一汪泪,浓密长睫毛潮漉低垂,像受了天大的欺负。
百里明亲亲他泛红的鼻头,哄他:“不哭了。”
楚夭寻呜咽道:“我的手还是好痛。”
百里明很轻地捻开他颤颤蜷拢的手心,果然红了一大片,还有些发烫。
他拿出清凉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涂,边涂边吹气。
楚夭寻耷拉着嘴角,“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该瞎好心。”
百里明朝他手心红得最厉害的软肉吹了一口气,这只被他握着显得愈发纤小的手立刻像小猫爪子那样蜷缩了起来。
“我怎么了?”他问。
“你……还用我说!”
百里明继续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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