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盛在包子店一年了,大概能估算出他哥一年能赚多少钱,一年应该有二十万。
诶,反正越想越觉得自己条件太差。
像他这样的,回农村都讨不到老婆,更何况在城里。
杨家盛越想越丧气,越丧气,就亲得越狠,跟要把许顺和吞进肚子里似的。亲得许顺和骂他:“小狗崽子!”
晚上七点多,杨家盛照例先洗完澡,在楼上等他哥上来,等得口渴,想喝水。自己下了楼,要倒水。刚走到一楼楼梯处,就听见有人在店里说话。
“我在南州找了个活干……”
是那个姓郑的声音!
“不关我的事。”他听见许顺和说。
“唉,小和,你以前脾气是很好的,不是这样冷冰冰的。怎么,还在生气以前的事嘛?”姓郑的厚颜无耻。
“你赶紧走,上次被打得不够吗?”许顺和说。
杨家盛想,对,看我这次不揍死姓郑的!
他正要往下冲,听见姓郑的又说了。
“诶,其实上次那个男的跟你没什么关系,对吧?我看他挺年轻的,有没有二十?我、我最近来了两三次,你不知道吧?在外面站着,看了看,没看见那男的,他没在你店里干活嘛。我还以为是你对象呢,后面想一想,年纪太小了,怎么可能?”
杨家盛被戳中了痛处,一下站住了,很想听听他哥怎么说。
“郑加兴,你另请别处去,如果你是想来我店里干活,我告诉你,我店里不缺人。”
“怎么不缺人呢?我前几天还搜到你在网上招兼职呢!”
许顺和不吭声了,大概是不想理会郑加兴了,接下来几乎都是郑加兴在自言自语。
郑加兴说,他离婚了,他跟女的果然是过不下去,生了两个孩子,日子差不多过到头了,离了。他还是想找个喜欢的人,有滋有味地过日子。他这些年也不是没再遇过别的男的,但那些男的都没什么意思,想一想,还是当年十九岁的许顺和是最好的。他那天在医院凑巧撞见了许顺和,发现他还是跟当年一样,白白净净,还是那么讨人喜欢。
他啰啰嗦嗦一大堆,许顺和都不吭声,等他说完了,停下了,许顺和才开口。
“郑加兴,说完了?首先,你都结婚了,还跟什么别的男的不清不楚,你该不会是被老婆撞见了,闹离婚的吧?”
“没、没有!谁、谁说的!是我甩的那女的!”郑加兴气急败坏。
“其次,我最后跟你说一遍,别再来我店里,也别说那些不清不楚的话。我有对象了,那天打你的那个就是我对象,你别来了,免得他误会不高兴。他要是不高兴了,就换我揍你。听清楚了吗?”
许顺和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杨家盛不晓得郑加兴有没有听清楚,但他杨家盛听得很清楚,一辈子没这么清楚过。
他听见许顺和心平气和地说。
“以前的事根本不怪你,我家里赶我出来,是因为我是同性恋,不是因为你。你想有滋有味地过日子,我也想好好过日子。我现在有对象了,我就想跟他好好过日子,你别再来了。”
“你胡说八道!两个男的能怎么好好过日子?!他才几岁,没娶过老婆没生过孩子,怎么可能安心跟你过日子!许顺和,你怎么还跟十九岁的时候一样傻!你要找对象,得找我这种已经有孩子的,才不会抛下你去结婚,懂不?!”
杨家盛忍不了了,他这一秒就要把这个姓郑的人渣揍得满地找牙!
杨家盛怒气冲冲刚冲下楼梯,就听见“哐当”一声,有重物摔落的声音。他冲到一楼一看,郑加兴倒在地上,捂着脸嚎叫,满脸是血,地上是掉落的蒸笼。
“我的牙!哎哟,我的牙齿……许顺和,你把我的牙打掉了,你、你……”郑加兴鬼哭狼嚎。
许顺和拳头上都是血,他冷静地走到水池边,慢吞吞地洗手,洗得非常仔细。完了,关了水龙头才说:“你要么现在就报警,跟警察说是同性恋纠纷,要么就滚出我店里,再也别来。你来一次,我打你一次,你可以试试。”
郑加兴屁滚尿流地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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