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闭上眼,“饿死。”
“那不行啊。”杭休鹤看着外面的雪,脑中涌出一个念头,马上起来穿衣服,夹着手机说:“那我过完年回去岂不是要给你收尸了!”
边说边收拾书包,穿衣服,戴上帽子,拉开门一片白茫茫,雪粒拍打在脸上,盘旋着钻进脖子,他吸一口冰凉的空气,心情十分愉快:“梁璥,我还有事,要挂电话了,你别不吃……”
梁璥没等他说完就挂了,只有嘟嘟声,杭休鹤裹紧了围巾,“这臭脾气。”
雪下了一天,到晚上才小了。只有在灯下才能看到细小的自由飞舞的雪花。
“妈。又过年了。”梁璥照例倒两杯酒,“我挺好的。”
去年有一肚子话想说,何尝不是少年的无措,今年仔细想下来,没有什么要说的了。
他只不停喝酒。直到听见有人在拍打卷帘门。
“梁璥!”
他愣了愣,起身去开门,哗啦一声响,门推上去,寒风裹着鞭炮的烟味吹进来,杭休鹤站在雪地里,头上一顶门灯,照亮着他。
他可能是跑了,气息不稳,嘴边漾着丝丝白气,眼睛淬着光亮,眼看着就弯起弧度。
“嗨!”杭休鹤在台阶上跺脚,把沾着的雪跺下去,垂下来的围巾跟着跳,“我来了!”
“来收尸了?”梁璥站着,“用麻袋还是棺材。”
“呸呸呸,大过年的,咱说点吉利话不行么!”杭休鹤皱着眉毛,挤进门,“这几天见面都要说吉祥话。”
梁璥干笑一声,“恭喜发财。”
“就是这种。”杭休鹤解下厚实的围巾,“好运常来。”
妙妙被梁璥喂得膘肥体壮,毛发锃亮,见他来立刻扑上来,喵喵叫着。
“妙妙!”杭休鹤抱着它玩了好一会儿,“想死我了。”
“那就赶紧把它带走。”梁璥一脸嫌弃。
杭休鹤摇头,和妙妙对视一眼,心想我不,你明明也很喜欢妙妙。
玩完猫洗过手,他看到桌上的两个酒杯,问:“你和谁喝酒呢?”
“我妈。”梁璥坐下去,无所谓地说,“死了。”
杭休鹤早就在办公室听到了,但还是第一次听梁璥说。他忙对着空椅子鞠了一大躬:“阿姨好!我是杭休鹤。”
梁璥被他的举动都整懵了,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杭休鹤第一次见他笑成这样,“你笑什么!”
“咱能别这么吓人么杭休鹤。”梁璥脸上还带着笑意,抬抬下巴,“你坐那儿就行。”
“啊?”杭休鹤可不敢,“我能坐么?这不是给阿姨的座位吗?我再搬一个。”
“行了。”梁璥把他们送来的粉蒸肉往杭休鹤那边推了推,“坐。”
杭休鹤犹犹豫豫坐下了,小声说着:“阿姨不好意思。”
看他坐下了,梁璥看他一眼,故意吓他,“大不了你就被鬼附身呗。”
“啊!”杭休鹤叫唤一声,突然安静下来,就那么温柔地看着梁璥。
梁璥被他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杭休鹤!别闹。”
杭休鹤突然伸手,隔着桌子摸他的头发,温柔道:“好孩子,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梁璥直直地盯着他,有那么一刻他的眼睛和梁梦莹的真的重合了。
那种充满爱意的,能看得出心疼的,可以依赖可以哭泣可以被无限包容的眼神,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见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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