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桃花源风景宜人,实属修养圣地,花开的季节一到,不少的世家子弟都会前来观景,其中多数又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公子。
小公子们涉世未深,未曾踏入过江湖,却又心有向往,便格外喜欢在茶楼里听说书先生拍惊堂木,说那江湖事。
正巧,段忌尘这几年崭露头角,又是重华派的二公子,又是玄清真人单传弟子,天赋异禀,一手御灵术使得出神入化,一时间在江湖上名气大盛,在年轻一辈中风光无两。
他穿着重华派的标志性云纹白衣,容貌又过于显眼,到了桃花源,没几天就被小公子们给认了出来。小公子们也没怎么见过世面,这乍一眼见过江湖传言中的人,一个个的还挺激动,学着大人模样抱拳见礼,想了半天,喊了声段前辈。
段忌尘的岁数不过比他们大了四五岁,哪儿担得起前辈二字,但他对着外人一向冷得下脸,手往背后一负,端得是一幅长辈姿态,眉眼都淡淡的,冷清地嗯了一声。
邵凡安抱着胳膊在一旁瞧热闹,都看乐了。小公子们齐刷刷转过脸来看着他,他挺自来熟的,冲人小孩儿笑着说:“叫什么前辈啊,这也没差着辈儿啊,这叫一声可得算是你们吃次亏啊。”
小公子们嫩得跟一颗颗青葱一般,又齐刷刷围过来问他怎么称呼,他就介绍了一句,有人想喊邵前辈,他赶忙拦住了,说:“可别,小公子们若不嫌弃,就喊我声邵大哥吧。”
这称呼一出来,关系自然就容易拉得近,小公子们一开始是冲着段忌尘来的,结果没过三两天,一个个的愣是跟邵凡安熟悉上了。
邵凡安那性子,跟谁都能近乎,小公子们跟他小师弟差不多一个岁数,他也能和人家处挺好。而且这几个小孩儿里,有一位姓苟的少年,性格温和老实,格外合他眼缘,他就喊人家小苟。
没喊上两次呢,段忌尘偶然听到了,顿时皱起了眉毛。
当天晚上,段忌尘长身玉立候在邵凡安房门外,一张俊脸绷得紧紧的,腰背挺得笔直。
邵凡安晚些时候从院外溜达回来,一眼看到段忌尘,脸上一喜,美滋滋地直奔而来:“看看我拿了什么好东西。”他边说边从怀里掏出个小酒瓶,献宝似的在段忌尘面前晃了晃,“嘿嘿,小苟给的,说是此地的特产。我好一阵儿没喝这一口了,馋得紧,来来,咱俩来上一杯。”
“小苟”俩字儿一蹦出来,段忌尘那张脸蛋儿就开始往下耷拉,邵凡安腹中酒虫被勾了上来,一时光顾着馋酒了,也没看出段忌尘不高兴。他满脑子正琢磨去哪儿找些能下酒的小菜呢,段忌尘一把将酒瓶夺了过去,然后往后一背手,神情严肃:“你大病初愈,不准喝酒。”
邵凡安都愣了:“你这都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我早好利落了啊。”
段忌尘板着脸:“不准。”
邵凡安被管这管那的,早就被段忌尘管的没脾气了,只得无奈道:“好好好,你说了算。”
“还有,你不觉得自己有些失礼数吗。”段忌尘沉着张小脸儿,往前逼近一步,义正又辞严,“什么‘小苟’,他有名有姓的,你不好好叫,叫什么‘小苟’。”
邵凡安瞅瞅段忌尘,心说那小少年比自己小了近十岁,自己喊声小苟应该也没啥毛病吧,还是说这些名门世家里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特殊规矩?
他这儿正犹豫呢,段忌尘抿抿嘴,又气势汹汹地道:“以后不许叫了。”
邵凡安再瞅瞅段忌尘,瞅了片刻,脑瓜子一转,忽然道:“段忌尘,我喊别人‘小狗’,你莫不是,吃醋了吧?”
段忌尘明显一愣。
邵凡安笑眯眯的,又接着道:“行啊段忌尘,我喊别人小狗,你不许,我喊你小狗你还总不乐意,合着都是装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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