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非虽然对她做出了类似环抱的动作,但实际上分寸尺度拿捏恰好,亲昵,庇护,在大衣掩盖之下,又不会太过分的紧贴。
除了最开始揽她的那一下,他似乎有稍纵即逝的过激,不等分辨就消失了,留给她的,是他一贯的从容矜重。
客厅里寒意凝固,姜久山许久喘不上一口气,一张脸闷得隐隐泛紫。
他瞪着沈延非看,失声般光是张嘴,发不出声。
他眼神又移到姜时念身上,亲眼看着两个身份悬殊到这种程度的人站在一起,而他张口闭口嫌恶的那个“女儿”,居然在沈家家主的怀里。
姜久山涨到顶点的不可置信终于轰然破裂,眼角爬上血丝:“……什么意思?沈总,您这是干什么。”
情绪已经要歇斯底里了,他仍旧不敢在沈延非的面前造次。
叶婉脸上血色在看到沈延非的那刻就褪干净了,她死攥住乔思月的手,嘴唇紧绷着低喃:“他刚才怎么说的?他……的人?”
姜久山没胆子多问沈延非,只能再次把矛盾对准姜时念,习惯性的严厉发难:“你自己说!哑巴了?!”
姜时念脱离他们的掌控,也不过就是一天的时间,只有昨晚,她在酒店退房后不知道跑去哪过的夜。
对于姜时念的行踪,他们根本没管,料想也不过就是躲在哪哭,怨恨命运不公,害怕自己身败名裂被电视台雪藏,用不了两天就得跑回来,求他们高抬贵手放过。
怎么可能才一夜过去,她就能惊得动沈延非。
沈延非握着姜时念的肩头,正把大衣往上提,给她裹得更妥帖点,听到姜久山的态度,他眼帘漫不经心掀开,语气淬冰:“看清楚你在对谁说话,是我刚才说得不够明白,还是你们听不懂。”
他咬字缓缓,威慑却让满屋子的人头皮发炸:“从你们决定要办生日宴的那天起,姜家里外,就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质问姜时念,我想姜董听过,我性格没那么好,你是想试试后果?”
姜久山喉咙堵住,向后让了两步,深陷到沙发上。
叶婉惊怒得两眼发红,这种场面,她哪敢让自己家儿子出声,就把希望全寄托到商瑞身上。
商瑞被甩出去之后,一直半弓着身,扶住茶柜边沿的手越扣越紧,额角和胳膊上青筋爆出,不停地重重呼气。
今天来姜家以前,他想过了,要是姜时念在家,只要她态度肯软化,对他说两句好听的挽回,他可以跟她解释那天带乔思月出海的事。
也可以考虑告诉她,他没准备退婚,该结还结。
她那天拼命作,又扇巴掌又闹分手的,不就是因为嫉妒他对乔思月示好?!不就是觉得他在海域包厢里说的话过分了?
乔思月的事他哄哄还行,但包厢里那些话,虽然难听,哪句不是事实,她本来就是个养女,给人家亲生女儿让位,谨小慎微做人,想不掉身价就过来哄他高兴,错哪了!
他继承商家,肯娶一个不被待见的养女已经够真心了。
结果等到了姜家,他才被告知,姜时念压根儿就没回来过,不知道自暴自弃地跑去哪鬼混,夜不归宿,连踪迹都查不到。
那一刻他怒火攻心,懒得再说话,就默许了商璇跟商家提议新娘换人的事。
等到真换了,有她悔不当初的。
然而现在……
商瑞脑中血流充得太狠,反而一片发白,他慢慢抬起头,眯眼看向姜时念和她身边的人,某一瞬间像是时光倒退,碎片般的画面突兀割在他脑子里。
高二那年,也是这样的天气,姜时念虚弱地病倒昏迷,懒散穿着校服的沈延非沉默搂住她,对待什么稀世宝贝似的。
再宝贝又怎么样,不还是他的女朋友,他的未婚妻!
商瑞喉咙里溢出一点铁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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