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觉得她说完前面那两句,沈延非的气息就不太对了,许久后她头顶恍惚传来一点哂笑,情绪晦暗不明,探不到深意。
她某一瞬几乎以为他动了怒,但又实在不可能,沈老板极少明确表达喜恶,情绪不会放在明面上。
姜时念身上隐隐出了层汗,想跟他隔开少许距离,刚往后退了退,就被他一把摁回来。
他清清冷冷说:“我工作赶进度,是为了能空出时间跟你度蜜月,我结束最后一场会议回到望月湾的时候,等我的是空房子和老婆准备登机的消息。”
姜时念动作顿时凝住,完全超出意料的愣了几秒,心口才突然一缩,看向沈延非的表情。
他五官半遮半掩在吊脚楼和晃动的竹影里,声色不动地慢慢说:“蜜月的安排是提前做好的,担心不能按时成行,就没有太早告诉你,可惜助理的嘴不严,爷爷昨天意外知道了,连着整个沈家都知了情。”
沈老板目光垂下来,铺在姜时念脸上,勾勒她眉眼,平稳地往上加码:“一家子心怀鬼胎的叔伯姑婶听说我老婆跑了,蜜月夭折,再次质疑我婚姻的真实情况,都等着看戏,想趁机从我这儿讨便宜,就连我来云南,他们都数不清会安排几拨盯梢的过来,藏在附近偷拍,要抓我把柄,数量太多了,逮都逮不完。”
“念念,”他慢条斯理叫她小名,脊背往下伏低,跟她鼻尖轻轻擦过,炽灼气流抚她嘴唇,“这件事,你打算管吗。”
姜时念已经彻底被歉疚淹过头顶。
沈延非说的这些事态发展她始料未及,她以为经过婚礼,沈家那边应该暂时平息了,她没什么作用,才会果断离开北城。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她接下节目,要走十天,临行前才告诉沈延非,就是最大问题,理由找再多,归根结底的原因都是她怕他反对,才先斩后奏。
现在可好,麻烦大了,她一走,等于是把沈老板铺了这么久的局面都给搅破?!再想到他披星戴月工作是为了空出蜜月期,更觉得难受。
姜时念最先想到的依然是补救。
既然附近有沈家的人在盯着拍照,要拿回去给那些虎视眈眈的叔伯看,她跟他只要足够亲近,是不是就能挽回一二。
姜时念眉心拧着,心焦得唇角微微发涩,等她回过神,想跟沈延非说话,稍一抬头间,彼此鼻息相撞,才意识到他收紧了手臂,把她完全揽在风衣里,往更深处的昏暗里靠,唇跟她之间相隔只剩一线。
姜时念再次漫上那种熟悉的唇舌干涸感。
她无意识舔了下唇,喉咙很轻地吞咽一下,饱满红肉向里抿了抿。
新婚夫妻,小别之后躲在人群之外的影子里拥吻……
算不算相爱的证明。
姜时念看看路上,没什么人经过了,她指甲不为人知地按进掌心,让心绪尽量放稳。
他这时候如果提出接吻,她会配合和……回应,毕竟无法确定镜头具体的数量和藏在哪,借位多半会被看出来。
“沈延非……”姜时念音量渐轻,下唇咬出几块秀气牙印,“你看需不需要……接吻。”
他静静问:“什么?”
姜时念牙关紧了紧,被自责促使着重复:“你可以亲我,让他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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