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全意认为,沈延非对这件事做出任何选择都很合理,但绝对不应该是这样。
沈延非在她病床边坐下,似笑非笑问:“怎么,翅膀硬了,就不叫老公了?”
姜时念哽住,攥紧床单。
沈延非抬起手,给她把凌乱鬓发别到耳后,捏了捏她泛红的耳尖:“是不是有些事,你到现在还是不够清楚,你是我老婆,我找你,护着你,都是天经地义,不用你说谢。”
“还有,”他唇边牵出一点弧度,一双眼浸着浓墨,暗光深藏,似乎只是说着最平静的日常,“这世上那么多泥潭,不管什么时间,你陷进哪个里面,我都会把你捞起来,没有例外。”
姜时念手指紧挨着他的手背,明明没有抓住,相贴的小片皮肤却在灼烧,她一动,就牵出透明的丝,扯不干净,越绕越稠。
她转头喘了口气,咽下舌根上的热,怀疑体温计不准,她可能是还在发着低烧。
病房里寂静,没有人打扰,沈延非却没有靠得太近。
姜时念约束不了头脑,有些曾经的画面在眼前反复闪过。
他从身后拥抱,手臂炙灼,压上来吻她,唇舌相缠,更过激更深的探索,都一一在她身上实现,但现在,她忍着的那些情绪,想找到一个发泄出口的时候,他反而和她理智保持着距离。
她要怎么说。
她的身体,恬不知耻也好,食髓知味也好,她居然不知从哪一刻起,贪着沈延非身上的温度,薄而干燥的手掌,匀长指节,心跳频率,他拂下来的气息,湿热唇齿。
劫后余生,或是心上的缺口在往外涌着她认不清,也无法面对的洪流,是什么原因都好,她此刻唯一能确定的是,她在需要他。
心太深了,不习惯跳动,也不敢跳动。
她知道沈延非是蛊人的深潭,一步走不好就会陷落,更知道,两个人悬殊,那是多好笑的不自量力,一场对她而言最大的飞蛾扑火,不该暗地滋生。
但至少,她可以对他有欲。
那些从前被耳提面命是羞耻的东西,她想要放下壁垒,遵从身体的本能,试着对他放行。
姜时念在西双版纳的医院住了三天,期间节目组的人不止一次来过,总导演带着一大帮人来谢罪,赵凛作为整场意外的轴心,已经被梳理清楚,控制起来,等着后续处理。
在场的都心知肚明,沈总这次绝不可能手软,不止对赵凛和董晗,整个节目组包括市电视台,都会负上责任,但沈总目前还没开口,谁也不敢吭声,老老实实在镇里等着。
三天后,姜时念出院,身体的其他问题都已经好全了,只剩脚腕的挫伤。
因为云南当地常有这种外伤,很多医院里有自己的特效药,效果确实明显,她出院时,脚已经可以落地,只是还不能太用劲儿,需要搀扶。
姜时念认真跟沈延非商量过,节目录制到现在,如果彻底叫停,那之前所有付出的努力都前功尽弃了,嘉宾这么多,还出了事故,一旦传到网上被曲解,恐怕又是不必要的腥风血雨,说她仗着后台硬,擅自决定这么多人的命运。
她想调整一些环节,把太危险的替换掉,让节目录完。
沈延非没有提出异议,出院直接开车把她带回镇里,这次没有住民宿,换了一个独栋的小楼,之前应该是当地相当富庶讲究的民居,被他买下来暂住。
回到镇上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晚了,姜时念趴在车窗上,惊奇看着街上灯火璀璨,人流密集,当地人和游客都穿着华丽的民族服饰,热闹得不像平常。
姜时念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小镇本地特有的五瓦节,意思翻译过来,大概就是“小女孩儿节”,因为还在正月,格外受重视,都是年轻未出嫁的小姑娘上街来盛装跳舞,适龄男孩子会送礼物求爱。
姜时念的脚不方便,没法出去逛,只能站在小楼三层的木制露台上,趴在栏杆边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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