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差点笑出声。
顾馨之吸了口气,大步跨过院子,直奔书房。
“煊哥儿啊,”不知何时回来的苍梧在里头正苦口婆心,“您是没听错,但那句话,夫人说得,您可说不得啊。这屋里的东西,您最好都不要乱动啊。”
煊哥儿不明白:“为什么呀?”
“臭小子!”顾馨之大步跨进屋,左右一扫,直奔那胖乎乎的小孩儿跟前,揪住他耳朵就开训,“你不去习字,跑这儿做什么?最近挨揍少了是吧?”
“哎哟。”背对着门口的煊哥儿疼得垫起脚,试图让耳朵力道松一些,“阿娘,轻点,我正要写字呢!”
屋里苍梧等人连忙上前行礼。
顾馨之摆摆手,嘴里却不含糊:“写字你跑这儿来作什么?”用力,“还敢掰锁?胆儿肥了啊,你爹的书房你也敢上手掰锁?”
煊哥儿“哎哟哎哟”地:“我没有,我就好奇摸一下,谁知道那锁这么脆,一捏就断了——哎哟,轻点、轻点!”
顾馨之再次用力:“你什么力道你不知道吗?我叮嘱你多少次,拿东西要轻拿轻放,你怎么不听?还好奇书房的锁,你当你娘是傻子吗?”
“没有没有——苍梧叔,救命啊——”
苍梧几人早就习以为常,笑眯眯在旁边看着。听见呼救,苍梧拱了拱手,道:“煊哥儿啊,奴才无能,救不了您嘞。”
煊哥儿开始哇哇叫:“臭阿娘,就欺负我!”
顾馨之见他耳朵都红了,终于心软撒手,嘴里却还继续跟他吵:“臭阿煊,就知道气我!”
煊哥儿揉着耳朵,气呼呼地瞪她:“你等我长大了,我也要拧你的耳朵!”
顾馨之:“来啊,我放老谢揍你!”
煊哥儿:“等我长大了我就能打赢他!”
顾馨之:“哦,那等你打赢了再说吧。”
煊哥儿语窒,跺脚:“你就欺负我!!我要告诉阿爹!”
顾馨之不痛不痒:“去啊,又不是只有你会告状,我也会啊,你看老谢是帮你还是帮我!”
煊哥儿气呼呼:“有你这样当娘的吗?”
“哎哟,你还知道怎么当娘呢?”
煊哥儿:“我当然知道,我见过啊!贤哥儿的娘就不这样,说话可温柔了。”
他说的贤哥儿,是柳晏书的小儿子。
顾馨之忍不住逗他:“那我明儿问问贤哥儿阿娘,让她把你收过去当儿子?”
煊哥儿登时迟疑了,然后道:“虽然你又凶又烦人,但我是好孩子,我不嫌弃你。”顿了顿,又补了句,“我也不嫌弃阿爹整日冷着脸。”
顾馨之被逗笑了,忍不住蹲下,把小胖墩摁进怀里,好一顿搓揉。
煊哥儿连连挣扎:“阿娘——男女授受不亲——”
顾馨之停下来:“……谁教你的?”
煊哥儿连忙整理衣衫,认真道:“阿爹说的,他说我过了年就该七岁了,男女七岁不同席,该避讳就要避讳。”
老气横秋的模样,惹得顾馨之抱住一顿啃:“傻儿子哟!”
煊哥儿肉呼呼的脸涨得通红,拼命挣扎:“阿娘!!”
顾馨之恋恋不舍松开他,顺手帮着他整理衣衫发髻:“好了,不闹你了,现在说正事。”
煊哥儿眨眨眼。
顾馨之点着他脑门:“这书房呢,是你爹放重要文件的地方。上锁,就是告诉别人,这里不许进。你把锁弄坏,相当于不理会你爹的警告,擅自进入他的书房……不管你是不是有意,这事儿呢,我一定会告诉你爹,你自己亲自去向他解释。”
煊哥儿想到自家阿爹的冷脸,缩了缩脖子,忍不住猴到她身上:“阿娘,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帮我去跟阿爹说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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