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溪好像冷静下来了缓缓松开抱住他的手。
谈溪重重喘了几口气,朝傅轻舟走去,淌血的右手颤抖地捂上了还在失神的傅轻舟左耳朵,右手搂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在自己怀里,同时眼睛还不忘死死地瞪着庞文杰,好像随时都准备再扑上去把他再揍一次。
年级主任沉着脸进来看满地狼藉,指着谈溪正在流血的右手,厉声道:“赶紧的!上医务室止血!”
四班班主任把谈溪和傅轻舟带去了医务室,手腕轻微扭伤和身体多处擦伤的庞文杰随后也去了。
医务室的值班老师特意把他们分开,拉上帘布阻隔他们之间的眼神交锋。
之后齐正良送来了被踩碎的降噪耳机,说是在一班教室的地上找到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谈溪和庞文杰爆发肢体冲突时踩坏的,找到时已经不能用了。
谈溪不肯配合值班老师包扎伤口,哪怕傅轻舟的左耳已经用小团的脱脂棉堵住了他还是执着地帮他捂着耳朵,不肯松开手也不肯走开,像母鸡护小鸡崽似地紧搂着他。
他的右手手腕上有一条不短伤痕,显然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破的,鲜血流淌着染红了手背和手指。
谈溪不是不怕疼的,他怕得不得了,等庞文杰处理好伤口一走他眼泪马上哗哗地往下流,哽咽地抱着傅轻舟,把脸埋在他的肩上小声呜呜哭。
“呜呜呜疼死我了,我好疼啊傅轻舟。”
傅轻舟陷入失神的状态时几乎没有办法能叫醒他,只能等他自己恢复过来。
没有人知道他听到雨声后的精神世界是什么样的,又为什么总是盯着一个地方不放,造成他这种心理创伤应激的原因显然是和他母亲有关,可具体他母亲在下雨天的时候对他做了些什么,没有人知道。
值班老师无奈地推来了小推车,“好了不哭了,老师给你包扎好了就不疼了。”
谈溪不理她,一个劲地哭,十三岁的大孩子了还哭得像四五岁。
他正呜呜哭得投入,外面的雨声小了没发现,连被他抱着不肯放的人眨动眼睛也没留意,更没有注意到傅轻舟叹了一声气,取下了耳朵里的棉花。
“溪溪,别哭了。”
听到声音谈溪愣了一下,抽噎着松开手,泪眼模糊地看着他,“好,好了吗?”
傅轻舟的声音无力又疲惫,“你怎么哭了?”
谈溪委委屈屈地把自己受伤的手给他看。
红得触目惊心的鲜血把傅轻舟吓了一跳,瞳孔一缩,猛地抬起手握住他的手肘,“怎么回事?!”
值班老师淡淡道:“跟人家打架了。”
谈溪哭得停不下来,气得大骂,“庞文杰!他故意弄掉你的降噪耳机!我饶不了他!”
傅轻舟听得微微拧眉,他的意识从听到雨声的那一瞬就被拉走了,实在想不起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值班老师走近拉住谈溪的手肘,“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老师先给你包扎。”
傅轻舟醒了谈溪就愿意配合了,脑袋靠在傅轻舟肩头上抽抽搭搭地哭,“老师你轻点……这好疼……”
值班老师哭笑不得,“好疼你不早点让老师给你包扎!”
谈溪就不说话了。
傅轻舟用手掌虚挡住他的眼睛,等着值班老师给他包扎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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