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凝滞的时间里。
在这个无穷无尽的世界,他走在千年无雨的沙漠。干旱、酷热……他迈着沉重的步子,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没有休止地走下去。
身体的伤容易好,但心病难医。三个月早已过去,他和尤溪的手已经好了。
但是时间像是世界上最万能而无用的医生,抚平了身体的苦痛,但却让人一天比一天更绝望。
谁来告诉他,他走在一条通往地狱无间的路上。
谁来呼唤他,从深不见底的泥潭深处。
谁来,救救他。
谁来……
尤溪照常来看望陈家煦的时候,天气很好,难得的没有雾霾,空气洁净而安宁,半开的窗外的电线杆映着湛蓝的天空,上面飞来两只小鸟,啾啾作声了半晌,又飞走了。
尤溪走进病房的时候,看见陈家煦坐在病床上,没有靠着背枕,而是坐得直直的,看向窗外,尤溪看不到他的表情。
她叫他:“家煦。”
陈家煦回头,整个人看起来平淡而温和。
他上午刚刚理过头发。前天尤溪来的时候,她注意到陈家煦的头发太长了,都盖住了眼睛。于是伸手摸了摸陈家煦的头发,手指穿过他的黑发,往上拨了拨,评价:“头发又长这么长了啊。”
陈家煦刚刚理完头发,整个人看起来清爽而阳光。
“家煦,今天心情不错?”
陈家煦嗯了一声。
“我这段时间,想通了很多事情。”他的目光平和,“之前我确实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很多事情明明没有那么复杂,但我把它想的太复杂了。”
“我现在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只要顺着自己的心,顺其自然就好,如果太过苛求,反而会越来越不开心。”
尤溪笑意盈盈,摸摸他的头顶。
“家煦,你能这么想,姐姐真的很开心。”
微风从窗外拂来,两人的发梢微动。陈家煦笑了,发自内心的。
他的心定下来了。为什么要想的这么复杂。
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各自的位置。有的人生而圣洁,有的人苟且如蝼蚁,有的人出生即背负罪孽。
他是天生的赌徒,期待着每一场豪赌,即使一夜之间倾家荡产。
他是不折不扣的野兽,贪婪、残忍、毫无人性,喜欢的猎物,必须要咬断喉管,拆吃入腹。
他接受了,自己的全部,曾经让自己痛不欲生的全部。
他要得到尤溪,作为男人得到尤溪。这很难承认吗,他从多年前某个不明的节点开始,就想要探寻尤溪身体被布料覆盖的、神秘的白皙。他要占有尤溪,毁掉尤溪,保护尤溪。他想握着尤溪的腰肢,一下一下、顶到她身体的最深处,看着她的脸因为高潮而面色潮红。这不合理吗,这很难理解吗。
至于尤溪、尤溪。她怎么办。没办法啊,就像神使错降到恶魔统辖的荒芜里,太弱小了,楚楚可怜,又看起来鲜嫩欲滴。所以一定会沦为恶魔的禁脔,被永远束缚在暗无天日里,被恶魔肮脏的爪牙分食。没办法啊,真的没办法的,谁让她来到了不属于自己的地方呢。
要怪,就怪尤溪命不好吧,为什么,偏偏碰上了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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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煦和尤溪提出,想要出院,他说自己已经完全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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