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归轻瞥他一眼,语气淡淡:“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纪清:“……”
怎么还记仇呢。
他叹了口气,低头沉思良久,才慢慢说道:“既然都到了这一步,再隐瞒也没意思了。我确实没有再次失忆,也没有退回到幼儿的心智,不仅如此,从摇鸢之战到现在的所有事,我全都想起来了。”
两位亲王都没有开口,一个倚靠在墙上抿着嘴,一个站在原地凝视纪清,静静听他说话。
“也正是因为我想起这些事来,我才发现我想不起来的那一部分更加关键,包括我成为兽军将领前是谁、我为什么在摇筝迷窟待过,又为什么与你们三人相识。”说到此处,他的话稍稍顿了下,似乎自己也在梳理线索,“去年国典过后,府邸到处都被安插了眼线,你们亲王的日子应该并不好过。我们之间虽有矛盾,但各自都有难处,也更有合作的理由。在尘埃落定之前,我们为了各自的利益合作一把,怎么样?”
或许是死牢里的空气太过血腥凝滞,纪清话音落下后,气氛竟更加沉重难言。纪清对于自己说的话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完全又是赌了一局,赌亲王面临的困难风险已超脱控制,也赌他们对自己的情感足够与摇筝抗衡。
机会像遥远夜幕的微茫,看得见抓不着。纪清自信但不自负,看到傅归的表情,他就知道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国家有多么微不足道。
“你是想让我们跟你一起造反。”傅归平静地总结道,“而现在,旗越已经半只脚迈进你的阵营了,对不对?”
“戎征”都不叫了,或许是不配再叫了。旗越心知肚明,却也只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时生,你比我们担子重,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有没有想过,曾经出现在迷窟里的纪清,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值得季锦亲自跑一趟来确认身体状况?能让一个大活人不动声色地消失在迷窟里,这种权力只有季家才有,你没法否认纪清和季家的关系……这些你都不想知道吗?”
这回轮到傅归不语了。
“早些时候你也看到了季锦的态度,稍后迷窟开启,新一轮的搏命又要开始,一旦下一代的亲王诞生,他们的典礼就是我们的葬礼。”旗越慢条斯理地叙述道,“与其在荣华富贵里等死,不如在苟且偷生里求活。别忘了,你能活到现在,是因为谁。”
傅归看了纪清一眼。
死牢里又陷入全面的寂静,纪清觉得自己该说的都已经说完,口干舌燥不说,身体也有些疲乏,于是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
牢里的气味十分难闻,经年的血锈味又浓又沉,还掺杂着潮湿和腐烂的味道,可不知不觉间,两股熟悉的香味渐渐代替那阴森的气味,成了萦绕在纪清鼻间的、有些刺激的味道。
那是傅归和旗越的信息素。
纪清觉得有些不妙,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早不是从前的纪清,当初傅归将他从养殖场接回家的时候,倪深说过——纪清因为身体的特殊性,同时具有Omega的发情期和Alpha的易感期。
他开始有些不安地往后挪动,甚至觉得傅归和旗越的信息素有些刺鼻,体内的躁动因子让纪清没法好好平静下来,可理智又告诉他现在是非常时期,需要极力压抑。
纪清第一次出现了正常Alpha的生理冲动,他本该狂喜。
可事实却是,在他想抱着一个香香软软的Omega温存的时候,对面却杵着两位气场强大的Alpha。
纪清用尚存的一丝理智想着:真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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