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赠予他的长鞭,一人一兽瞬间从左右两侧突进死侍群体,像在做不自量力的可笑顽抗。
“需要我去叫醒大人吗?”倪深问道。
“既然时生想给他争取时间,就让他多睡会好了。”季锦轻描淡写地说,“我们耗得起,他们耗不起。”
倪深的眉头微微一皱,又将目光移向木屋,那双向来于平静中带着笑意的眸子如今翻涌起深不可测的情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再次被击退后,傅归颇有些狼狈地闪避着死侍们致命的进攻,一个不慎,尖锐的刺刀将他肩膀捅个对穿,手臂一麻,长鞭落地。
季锦将那根染血的长鞭捡起来,在指间把玩着:“这鞭子让你用了这么多年,是不是该物归原主了?”
巨影一闪,梵洛出现在傅归身边,傅归得以扶着它站起来,神色冷凝:“你这是承认小清与季家的关系了?”
“承不承认,也没有那么重要。”季锦把长鞭轻轻丢到脚下,咧开嘴笑着,“你要是不想还,就自己来拿。”
这位季家少爷明摆着要让傅归屈身受辱。傅归没动,不是不想动,而是不能动,他的双膝受了伤,一个不慎就会跪倒在地——他不跪季锦。
“季少爷,你真要做到这一步?”傅归平静地问他。
“你们三人贵为摇筝亲王却包庇敌国将领,我只不过为民除害。”季锦苦口婆心地劝说,眼神中却闪动着变态般兴奋的光芒,“难道说,你还真喜欢上他了不成?”
“纪清不是吹鸢人。”傅归深吸了口气,目光沉沉地盯住季锦,“颠倒是非混淆黑白的本事,季家向来擅长。”
季锦的笑倏地失了温度:“这不是一位亲王该说的话。”
“带着死侍进入迷窟围捕亲王,也不是一位少爷该有的举动。”傅归冷冷道。
“你有罪。”季锦一字一顿地轻轻说出口,他笑得像个没有感情的恶魔,“胜利不站在你那边。”
“也不会站在你那边。”傅归慢慢接上他的话,“真相大白之时,胜利属于纪清。”
季锦听不得这种话,他沉默而坚决地朝死侍挥了下手,十九位只认命令的死侍铺天盖地地冲向傅归和梵洛,一人一兽艰难又勉强地在狂风骤雨的攻击下护住要害,也仅仅只有护住要害的能力。
“等不了了。”季锦死死盯着负隅顽抗的傅归和梵洛,转头吩咐倪深,“把纪清拖出来。”
“……是。”倪深应下。
木屋里的纪清睡得并不安宁,他紧皱着眉头,不安地踢蹬,倪深想了多种办法——怎样才能既把人拖出去又不至于伤害到他——最终决定,把纪清架出去。
这跟季锦所说的“拖出来”大相径庭,自然惹得季锦沉了脸色,这位少爷不知积怨多久,上来就要对纪清下毒手,反被眼疾手快的倪深稍稍拦了一下:“少爷……”
半人半兽的男人陡然盯住倪深,毒蛇般咄咄逼人的目光像在质问倪深的忠诚。
倪深不失时机地露出阴狠的笑来:“少爷,您不是向来讨厌折磨一个没有反应的犯人吗?”
这话不无道理,但季锦显然更在乎倪深拦他那一下,前者余怒未消,还要再对纪清动手,斜地里却扑出一道人影,直接把纪清扑到了地上,翻滚两圈将其护住。
几乎浑身是血的傅归把还没醒来的纪清死死圈在怀里,用阴冷至极的目光敌视着季锦和倪深。
季锦翘起嘴角:“时生,有这么喜欢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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