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只感觉到无比的恶心。
趁着职工去别的病房送饭时,83号小声说:“你要是不想吃,我帮你。”
他咬着牙,圆鼓鼓的脸蛋痛苦地皱起,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来。
温时沉默了一下:“不用了。”
熟练地用餐刀把肉切成小块,温时闭着眼吞咽下去。
搞不清状况前,最好不要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早餐后,有职工来教他们读书识字,这不是为了提高受教育水平,按职工的话来说,适当的开发大脑也对阻止被感染有好处。
这大概是一天中最轻松的时刻,念完书,温时被直接拉去实验室。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躺在冰凉的台面,束缚住双手,然后看着一群人在自己身上抽血或者注射各种类型的药物。
研究人员说着温时听不懂的专业词语,认真记录下数研数据。随后温时被抱去一个透明的玻璃缸,几根管子插进身体。
一道略微年老的声音说:“别打麻药,我们需要提高他的疼痛耐受力。”
温时疼得连骂脏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浸泡在药水中,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感觉身体被掏空’。
插管的地方太疼,温时只能半阖着眼,不停靠思考其他问题转移注意力。
游戏是讲究关联性的。计元知和双胞胎姐妹能做献血任务,是因为他们去过质检区,献血前要做切片检查,和质检区的取样做切片有异曲同工之处。
同样的,录像带和档案任务不会凭空下发,一定也是源于他触发了什么。
良久,温时用仅存的力气费劲地吐出了三个字:“简清嵘……”
简清嵘的日记本和录像带有相似处,都在记录大厂职工死因。
那档案任务会和什么相关联?
押送人员?从职业身份和进档案室前的对话看,押送人员不是没有可能,温时习惯性想要摩擦着指腹思考问题,结果稍微一用力牵动伤口,忍不住吃痛地‘嘶’了一声。
他的大脑神经跟着抽搐了一下,等疼痛稍微缓解一些,温时把简清嵘也放进了备选项。
简清嵘经常来疗养院献血,能利用病毒搞死厂长,而且他私藏的污染源箱体,也是来自疗养院。
真要说起来,简清嵘和疗养院间存在着更为密切的关联。
“带他回去吧。”年老的声音发话,预示今天的实验结束。
温时想看清这人的面孔,然而视线一片模糊。
“吃。”
回病房还没休息几分钟,送饭的职工来了,像是知道温时没有力气起来,把肉搅成稀泥强行一点点给他配水灌下去。
感受不到时间流逝和身体的痛苦双重叠加,83号是温时唯一的慰藉。
输液时,他会用自己的小手帮温时轻轻揉搓被冻僵的手腕,温时睡不着时,他会在旁边绞尽脑汁编故事哄着他。有一次他唱歌跑调,温时没忍住笑了下,83号特别激动地光脚跑过来:“你笑了!”
因为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温时额外养成了玩铃铛的爱好。
82号的运气很好,一次次的实验中,不但没有像是其他实验体被感染,反而激发了某种奇异的力量。
直到有一天,温时玩铃铛的时候意外发现,自己能通过声音,短暂地控制住体内有污染源的人。
“果然是你……”
铃铛、声音,这世上不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铃铛才是触发档案任务的关键,轻轻摸着铜面,温时终于明确该代入谁的人生。押送人员不会通过电梯送礼物,只有简清嵘这个连‘爹’都送的会送他铃铛。
为了更好地代入对方的心境,温时开始学着简清嵘写日记,内容也朝对方靠近,专门记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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