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密集的孔洞里,透过手电筒的光线,依稀可以看到有长条状的东西正在往外钻。柔软蠕动着的蛇头终于探出了洞穴,少年太阳穴一跳,如果不是每个展厅必须待够规定时间,他早跑了。
从空洞里钻出来的半截蛇身,蛇头上长着一张人脸。
腥臭的气息越来越浓烈,讲解器的外表变得平滑而湿冷。
“做蛇的感觉真好,我可以一次性活吞一只巨大的猎物,感受食物慢慢在身体中消化的美妙滋味,我甚至可以一个月都不吃饭,还能拥有饱腹感。”讲解器贴紧了皮肤,想取都取不下来。
孔洞中嘶嘶地响动越来越大,饥饿感仿佛正在通过讲解器源源不断地朝身体里涌来,少年的胃不断地收缩,一阵阵抽搐似的疼。
他现在疯狂地想要进食。
“蛇浑身是宝,蛇肝,蛇胆,蛇血……”讲解器仿佛要和他融为一体似的,它每吐出一个字,少年生出一种错觉,毒蛇分叉的舌尖仿佛不停扫过掌心,“其中只有一个是无毒的,可以缓解你的饥饿。”
少年捂着抽搐的胃:“然后变成和你一样,变成蛇人吗?”
虫人在进化时,除了心态上的转变,还需要虫子口中的粘液,类似一种病毒传播。
生命值没有下降,提示是阴气入体状态,他现在已经有些头晕,少年看向孔洞,也并非每一个洞穴都有蛇,每隔一段距离都存在空荡荡的洞口,蛇洞里有脱落的蛇皮。
相对安全的选择有两种:蛇皮和蛇骨。
蛇皮有可能沾上蛇的分泌物,展示台里的蛇骨早就风干,只剩下脆弱的骨骼,他走到展台边,所有的力气汇聚于猫尾,用力一甩,脆弱的玻璃当场碎裂。
讲解器的声音略带一丝气急败坏:“你想要对我的骨头做什么?”
少年眼睛快要泛绿,深吸一口气,没有取蛇骨,而是握紧蛇骨缠绕的树木一端。
讲解器的故事里,主人公是靠着吃树皮度过童年的灾荒,真正无毒的不是蛇本身,而是这截木桩。讲解器一直试图误导他吃蛇,表面装得愤怒,但那丝隐藏的激动瞒不过少年,对方绝对是希望他生吞了骨头的。
想也知道,吃了蛇骨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树桩不算太重,但以少年现在的状态,搬起来还是有些费劲。右手被讲解器黏住了,他臂弯卷住树干,一点点挪动,一段距离过后,树干重重落地,斜靠在展台上。
粗糙的树皮隔着衣服摩得皮肤生疼,更别说要干嚼。但人在饥饿状态下,没有不吃的,干巴巴的树桩近在面前,似乎都成了黄金面包。
少年敲了敲脑袋,总感觉忽略了什么。阴气入体加上饥饿影响着大脑的思考,他整个人浑浑噩噩,自言自语:“究竟忘了什么?”
讲解器不断说着话打断思维,腥臭的味道飘到耳边,顺着耳朵仿佛流进了脑袋,整个人都麻木了。
猫尾把蛇骨打碎,如同对待垃圾一样随便拨拉在地上,少年鸠占鹊巢,像是考拉一样抱着木桩思考问题。
讲解器这回是真的气急了,源源不断释放着冷气。
少年无动于衷,他努力在脑海里挤出一张可恶的脸,该死的原身不知道现在正做什么,反正绝对不是啃树皮。
愤怒有时候反而利于保持清醒,靠着对温时的怒火,少年稍稍找回了一丝神志,隐约记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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