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忍冬连着问了几个问题,来人还以为他对自己的身世感兴趣,谁知问了一遭之后反而退却了。
“父母尚在,说明不是我当年不是被家中亲族丢弃;兄弟姐妹尚存,说明我不是不是因为家中抚养不起而被丢弃,既不是失孤被欺,也不是家中困难,那么我被丢弃完全是因为我这个人。”
“我不想听你说什么我这个人被丢弃的原因,我也不想再回去。”忍冬将话说的明白:“你既然能找到这里,当初也能找到昭明寺,找到扶桑镇,那个时候没有认我回去,而选在此时,就是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才选择认回我。当初抛弃无缘无故,如今认回抱有私心,这个家我有或没有,无甚分别,这个家有我或没我,自当也无甚分别。”
屏风后头的人低低笑了两声,似是没有听见他那段含着抱怨的话,话家常一般道:“那现在养着你的那位,对你就算好吗?”
赵鸣鸾既认识这个人,想必和他说了不少自己的事,忍冬也知无甚好隐瞒的,直接道:“无亲缘关系能抚养我至今已是大恩,其余的不过是些细枝末节。”
屏风后的男人默然良久,半晌方道:“如此,竟是没什么谈的余地了。”
“确实没有。”忍冬站了起来,做出要走的姿势:“时辰也不早了,再不出去,我怕家中人挂念找来,失陪。”
忍冬没等回话,锤了两下门,见没有应答,正准备踹门,门锁开了。
“你母亲她其实一直……很想你。”屏风里的人突然道。
忍冬步子顿了一下,垂在两侧的手默默收紧,又放开,而后还是大步离开了。
——
水墨屏风里,窗边上还坐着一个半大少年。
“人我按大人说的带来了,杨大人瞧着怎么样?”少年翘着二郎腿,拎着一壶酒看着忍冬从齐凤阁出来的背影,自说自话道:“我觉得不错,人长得像贵妃娘娘,尤其是那双眼睛,陛下看了会喜欢。”
“只有喜欢,也无甚用处。”杨大人摸了摸胡子,道:“不过他还未到弱冠,现在教导还来得及。”
“可人家不是说不愿意,能怎么办,是让州府衙门把人押回去,还是我半夜去偷?”少年喝了一口酒,通情达理道:“凡事都要讲个你情我愿,不然……”
“啪嗒”一沓银票拍在了少年面前:“听说你山门日常开销不少……”
岑析瞥了一眼桌上有手掌厚的银票,似笑非笑道:“杨大人这是在打我的脸啊?也不看看我爷爷是谁,我岑家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票。”
“老将军说你该成亲了,让你回平都。”杨大人端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道:“他觉得瞿家的小娘子不错。”
“瞿家?爷爷疯了?”少年差点被酒呛到:“瞿家小姑娘今年不过十岁吧?他就不怕瞿家护妹的小子把我宰了?我没记错的话,瞿遥已经被瞿家放在军营了两三年了,听说这两年就会跟着瞿将军上战场,我黎国又要出一个少年武将。”
“岑老将军也是这么想的,他说:都是武将家,彼此间也应当谈得来,不如早些定下亲事,你们二人相处几年,也能在我死前得见四世同堂。”杨大人的语调稍稍沉了些,“这是你爷爷原话。”
“瞿家肯淌这趟浑水?”少年合扇掩住唇,凑过去道:“岑家和瞿家同为武将,可又不同。”
“何处不同?”杨世端装傻道。
见杨大人没接自己这个话头,少年重新靠在窗边,似叹非叹道:“子孙不同呗!人家是瞿小将军,我是浪荡纨绔,岑家英才就要断在我这一代啊!”
杨大人沉思道:“有时我真不明白,武将沾血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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