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叫人察觉,裴朔雪将人放回了竹舍。
屋中一片狼藉,床上散着各色衣裳,上头隐隐有被人睡过的褶皱,裴朔雪只瞥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
他没管还烧着的少年,再次轻手轻脚地出了屋子,走到青鸾的奇珍阁,灌了一杯酒,飘忽的心才定了下来。
一室静默,青鸾脸上也没了往日的戏谑。
“所以你有什么打算?”青鸾给自己也倒上一杯,抿了一口,才道:“前一年你要收他为徒的时候我便提醒过,要你小心他的心思,可你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还是收了他。”
“我若不收他,他便得死。”裴朔雪又闷了一杯酒。
“那他今夜如此大逆不道了,你动手了吗?”
裴朔雪沉默了。
见他神色,青鸾心下了然,哼了一声道:“就知道你舍不得。”
他顿了话头,试探道:“你真的不可能是已经……”
“不会。”裴朔雪目光锐利地斜了他一眼。
“你又舍不得杀他,要不虚与委蛇一下,反正人的寿命很短的,不过几十年,装一下很快就过去了。”
“像景霜和宋明轩一样?”裴朔雪烦躁道:“纠缠几世,结下因果?你怎么不和席潮生虚与委蛇一下呢?”
“我倒是想和他露水情缘,可他不肯。”青鸾嗤笑一声:“我和他谈欲,他和我谈心。我们这样的人,给不了的,一贯不会给余地,要不是看你踌躇,我也不会这般提议。”
“没有踌躇。”裴朔雪皱了眉头,似是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描述自己此刻的心境:“只是我一直觉得他还是个孩子……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看着他不解的样子,青鸾轻笑一声:“你养惯了,便当他是和你一样了,可他终究是人,贪财重欲,追名逐利,人生来的恶劣一直在他骨子中,就像我们生来的罪恶一样,这些是剔除不了的。”
“我看他就是一时想岔了路子,又成日里只对着你一个人才起了这般心思,日后看遍山水万色,自当明白你也……”青鸾看了一眼裴朔雪清冷的侧脸,“不过如此”四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是看着裴朔雪的美色难出恶言,可忍冬整日对着可是一副中年人的皮相,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青鸾心中存了个疑影,还未曾深想,就听得裴朔雪的声音再次响起。
“反正我在蜀州也待不了多久了,此时抽身,倒也可行。”裴朔雪正色道:“就当我今夜未曾回来过。”
“什么意思?”
“路遇不测,尸首无存。”裴朔雪冷漠地说出这八个字。
青鸾挑了下眉:“你要死遁?”
“烦劳你将这场戏做足了。”裴朔雪想了想,道:“还有,以后他要是还待在蜀州,还请多多照料。”
——
忍冬烧了两日才从混沌中醒来,半梦半醒间他觉得好像看见师尊了,可醒来之后却只看到空荡的屋子和屋中坐着的人。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借着外头的光影将人看清了——是青鸾。
正诧异着他怎么会离了奇珍阁来到这里,忍冬四下看了一圈,才发现自己身处奇珍阁中。
“我怎么在这儿?”忍冬一开口,沙哑的声音让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再不醒,你就要烧死了。”青鸾嚼着一块西瓜,含糊道。
“师尊呢?”忍冬环顾四周,“师尊回来了吗?”
“没有。”青鸾咽了一口口水,对上他灼热的眼神一时有些心虚,可还是照着裴朔雪的话娓娓道来:“你先别激动。你师尊……没了。”
“没了?”忍冬脑中“轰”地一声,简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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