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的热意还未散开,赵珩心被他这一礼凉了大半。
他还是不愿意认我。
赵珩鼻子微微发酸,他不奢望裴朔雪还会像从前那样对自己,可真等到他疏离地把自己当做一个陌生人的时候,心中百味杂陈,难以言喻。
“我……”赵珩闭了闭眼,开口竟觉喉间微微滞涩:“夜间恐还有巡逻,本王送你回去。”
裴朔雪抬眸看了他一眼,眼中略过一丝疑虑,似是在奇怪他对自己的态度。
赵珩率先走在前头,和裴朔雪隔着两个人身位的距离,慢慢找话找补道:“本王睡不着,出来走走,正好遇上先生。常闻先生在蜀州文采惊人,此次科举定能中魁。”
原来是来招揽贤能的。裴朔雪担心他认出自己疑虑消了大半,中规中矩地回道:“蜀州不过是小城,哪比得上平都,天下英才皆汇聚此地,殿下定可在此寻得知音。”
裴朔雪本就没想到忍冬会回来,他更没有辅佐他的心思,正好趁此机会婉拒他招贤的话头。
可这一句话更让赵珩心中不痛快起来,他只是用这个借口来全裴朔雪不想认自己的心思,谁知他连这般敷衍的话也要放在明面上去掰扯清楚,难道是他早有想要辅佐的人?
赵珩回忆着岑析向自己介绍的几个皇子情况,陛下如今有五子,寄予厚望的是当今皇后嫡子赵璜。
皇后母家是寒门家之首,赵璜又宽厚仁德,几乎和章国公一个脾性刻出来来,近年来进都科举的才子十个有九个都渴望着能投入赵璜麾下,乘一乘这嫡长子的东风。
这两日赵珩已经将裴朔雪身边的各个学子查了个干净,和他一路结伴来平都的唐济是世家门下的。赵珩见他和唐济如此亲厚,便没想过裴朔雪会投靠赵璜这个可能,现下被他这么一说,怎么想怎么不对劲起来。
“那裴先生准备选谁做落脚之木?”闷了半晌,赵珩还是忍不住问道。
裴朔雪没想到他会直接问,怔了一下,而后转念一想,正好趁机试探一下赵珩回平都的心思,笑道:“不管平都风云变幻,这风声云起总打不到殿下的身上,殿下知道这个,只会徒增烦恼。”
“先生怎知本王不会参与夺嫡?”
赵珩猛地停了步子,裴朔雪来不及停下,一头栽在了他的背上,“嘶”了一声,他捂着额头,想着方才赵珩直白的话像是惊雷一般在心中炸开。
夜风习习,吹在身上舒爽清凉,偶有夜猫行檐,发出几声青瓦压碰的声音。
赵珩融在夜色中明亮的眸子像是注视着猎物的猫,一动不动地盯着赵珩,一字一句道:“本王会住持这次的科举。”
无需多言,只此一句,便已经明晃晃地表明了赵珩的立场,他似是要逼迫裴朔雪在此时此地表态一般,步步紧逼,高大的身影投射在裴朔雪的身上,将他逼得后退了几步。
“本王这棵树,可够先生落脚?”
裴朔雪惊愕地睁大双眼,显然被他的话吓得不轻,他一面后退,一面在脑中反复确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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