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喝了。”
裴朔雪知道如今不是在蜀州,他也不是能和赵珩抱怨药苦,发些脾气的身份,便忽略了赵珩递过来的勺子,接过药碗一口闷了下去。
透心的苦涩冲击了大半的神思倦怠,迫使裴朔雪清醒了不少。
“多谢殿下的看顾,只是臣的身份,按照礼节不该睡在殿下的屋中,臣等会就命府中人过来接臣,不劳殿下挂心。”口中的苦味随着说出口的话弥漫得更开,促使裴朔雪的声调拖得长缓,配上他一副病中仍冰冷的神色,着实像极了没心肝的模样。
赵珩早就习惯他醒来后便翻脸的表现,可听着他疏离的话,内心还是忍不住涌上一股暴戾的怨气,心想是不是裴朔雪只有一直病着,一直昏昏沉沉的,才不会这般推拒自己。
“那照着裴大人所认为的礼节,裴大人早前也不该辗转在本王的身下。”赵珩勾起唇角,伸手覆在他微凉的手背上,讥讽问道:“裴大人读的圣贤书可曾教过大人如何侍奉在上位者的床榻之上?”
裴朔雪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又白了几分,他移开被赵珩拢着的手,撇过头去,云淡风轻道:“那是一次意外。”
“是意外还是我蓄谋已久,裴大人当比谁都清楚。只是……”赵珩忽地伸手捏住了裴朔雪的下巴,逼迫他看向自己的眼睛,“你对我无意,我本想着借着瞿家娶亲的事能将你困在身边片刻,事前并未想到能真的做到那种地步。”
“是你纵容了我。”赵珩眸光微闪,逼问道:“为什么?你若是想要反抗轻而易举,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委身于我?”
“臣说了,那只是意外。”裴朔雪想起那晚赵珩的强势,隐隐约约记得自己还被弄得受不住哭了,顿时觉得羞恼万分,话里也带了些刺:“而且殿下那晚的样子,瞧着也不是我这么一个身量的人能反抗的。”
“你明明最清楚什么样子能逼我就范,那晚只要你有一点伤害自己的举动,我都不可能再动你,可你却没有反抗,为什么?”赵珩望进他清浅的琥珀色瞳孔,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从他的眼中看出一点不舍和爱意,“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哪怕只是一点?”
裴朔雪僵了一下,忽地绽开一个浅笑,“殿下真是多虑,若如此就算得上是有情分,在下也曾在东宫待过一。夜,殿下怎么就知道那晚没发生过什么?”
饶是早就知道赵璜并未和他有过什么首尾,可亲耳听见裴朔雪主动和赵璜牵扯上关系,赵珩还是心中一涩,不由地收紧掐住裴朔雪的手,瞬时,裴朔雪的下巴印上红痕。
“若是他真的动了你,你觉得我还会放他好好地回胥阳?”赵珩压抑着情绪,声音微哑道:“赵璜再无回到平都的可能,说来我还要感谢师尊,要不是师尊当年在平都对其余皇子打压,让他们接连去了封地,如今都中的局面也不会于我如此有利。”
“可殿下也知道太子对我的心思,这份心思让殿下如鲠在喉,不是吗?”裴朔雪被掐得红了眼,仍旧倔强地抬眼看着他,“这样的心情殿下知道得最为清楚,当亲眼瞧着臣从殿下的府中出来的时候,殿下觉得太子会怎么想?”
赵珩的眸中染上了一丝不可置信。
“太子为人纯良,又带着些金阙玉楼中养出的不谙世事,若不是殿下逼他这一把,或许他还真下不了狠心对殿下、对岑家下手。”裴朔雪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殿下如此聪慧,这点难道看不出吗?殿下不是想知道臣为什么没有推拒吗?因为殿下就是我为太子准备的磨刀石,殿下对臣的执念越深,太子对殿下的恨意便更深,如此臣这个谋士才能在其中搅弄风云,为太子博得一番天地……咳……”
裴朔雪话还没说完就被赵珩狠狠地推了一把,倒在床榻上,他正要爬起来,便见赵珩恶狠狠地扯了外袍欺身上来,跪着压在裴朔雪的身上,让他不得动弹。
赵珩的重量压在裴朔雪的身上,压得他昏沉的脑袋愈发气血上涌,他猛烈地咳嗽着,将两颊都咳得通红,逼出些病态的血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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