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上甚至都不同步……”
她絮絮叨叨地念着,喉咙发痒,忍不住,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
路世安从口袋中取出一个口罩,给她戴好。
于锦芒懵懵懂懂:“你哪里来的口罩?”
路世安说:“就在酒店桌子上。”
——是了,一周里面恨不得五天的天气预报都是污染,有些酒店会把口罩放在桌子上,供客人自取。
于锦芒刚想说鬼用不到戴口罩,忽然又想到自己现在还在小于的壳子里。这种情形真的很难定义,于锦芒苦中作乐地想,在小说中都不知该将这种状况定义为重生还是穿越,从玄学上也不知是否该分类为夺舍。
只知道一点,在医学上,她说这些,多半会被医生诊治为精神病患者,高度妄想。
于锦芒不免有些感伤,又有点遗憾,问路世安:“你要不要戴?”
路世安摇头:“不用。”
他口袋中只有一个口罩。
——另外一个,是一把水果刀。
一把小巧、锋利的水果刀。
从路世安从浴缸中湿淋淋爬出后,就始终在他裤子口袋中的一把水果刀。
它本就是路世安以防万一的最后一招。
他曾用这把水果刀割破阻拦碎石的防护网,曾用它割开储藏酒的封印,也曾用它——破坏电车的电线、割裁掉禁止通行的警戒线。
只差一点,命运令他次次穿梭不同平行世界,次次都只差一点。
路世安希望这会是最后一次。
终止于锦芒的死亡,也终止他这经年累月、一次又一次的不停的、痛苦的、重复的轮回。
这是他的无间地狱。
就能解脱了。
有于锦芒在,他就能解脱了。
她是无数次漫长无望的轮回中,唯一出现的意外。
遥遥看到站在姥姥房门前的大学版路世安后,路世安忽而停下脚步,叫她:“小芒果。”
于锦芒回头:“啊?”
“你过去吧,”路世安右手放入裤子口袋中,平静地说,“我听不下去你们聊天,总感觉怪怪的。”
于锦芒最善解人意,设身处地地想一下,也能理解对方。若是让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倾听路世安和小时候的于锦芒聊天——也会很怪。
于锦芒仍旧关心地问:“那你呢?”
“我就在附近走走,走不远,”路世安笑着说,微微颔首,“去吧。”
于锦芒点头。
那就这样,她向大学版路世安走去,走近了,朗声叫他:“小路!”
夏季夜晚的温度自然是冷的。
大学版路世安穿了一件素白色的T恤,外面套了一个黑色的运动外套,还有一件同色运动裤。
于锦芒好奇地问过一句,路世安不自在地转过脸,说自己穿着不舒服。
后来于锦芒才知道,牛仔裤偏硬,合身的话倒无所谓,不合身的话,小小路就要稍稍委屈一些了。读书时的路世安节俭,权衡之下,还是穿打折的、布料软的运动裤更舒服。
等到路世安毕业两年后,终于拿到优渥的薪水,才开始购买一些价格稍高、更舒服、也更合体的牛仔裤。
遥遥地看到于锦芒,他抿一抿唇,大步走来,边走,边将身上的外套脱下,将于锦芒裹得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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