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韶棠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其实她和侍郎府的交集一直很少,会担心侍郎府的情况,但从不会在侍郎府留宿。
她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回去,至今未忘记最初的目标,所以,她不想和侍郎府过多的牵扯。
刹那间,闻时苑安静下来。
是沈玉案若无其事地打破了沉默:“我让松箐去厨房吩咐晚膳。”
苏韶棠很快也回过神:
“晚膳吃什么?”
她这句话只是用来缓解气氛,但没想到沈玉案真的细细思忖起来:“厨房送了新鲜的河虾和河蟹,不过现在河蟹膏黄很少,让厨房多备几只,给你作面?”
话音甫落,苏韶棠倏然觉得有些馋。
往日常常吃这些时,倒是没觉得,现在时隔半年没吃过好东西,一听见蟹黄面个字,都觉得唇齿生津。
苏韶棠:“再让厨房煮个汤。”
两人左一言右一语地将晚膳定好,松箐立刻跑去厨房。
许是真的饿了,晚膳时,青花瓷的小碗,两人一人用了两碗,才慢慢悠悠停箸去喝汤。
等苏韶棠沐浴出来时,沈玉案已经不再闻时苑了。
苏韶棠勾眸扫了眼,络秋替她擦净身子,又蹲下来替她给双腿擦霜乳,道:
“刚松箐跑来,急忙忙地把侯爷叫走了。”
苏韶棠皱了皱眉,低声抱怨:“什么人啊,大晚上地还要来烦人。”
抱怨归抱怨,苏韶棠最终还是吩咐络秋盯着点前院,如果来人走得晚了,就让厨房给前院备点吃的。
苏韶棠睡前没等到人回来,直到睡得昏昏沉沉间,才隐约觉得床榻旁边躺下了个人。
她习惯性地窝进对方怀中,沈玉案隔着锦被抱住她,低声:
“我身上有点凉。”
他在外面吹了半晌的夜风,连带着身上都裹着层凉意,他怕把夫人给冻醒了。
苏韶棠半梦半醒间,艰难地睁了睁眼,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含糊不清地问:
“……谁啊?”
沈玉案沉默了会儿,才平静地说:“裴时愠。”
这个字,让苏韶棠清醒点,但很快,又不敌困意,透着点被吵醒地烦躁,她哼唧了几声,将头埋进沈玉案怀中,沉沉睡去。
沈玉案等了会儿,只等到怀中人再无动静,他没忍住勾起唇角,摇了摇头。
轻拍怀中人的后背,沈玉案搂着怀中人也睡去。
翌日辰时,苏韶棠彻底清醒后,还有点懵。
她迷迷糊糊记得沈玉案昨日和她说了什么,苦苦思索一番后,苏韶棠陡然瞪大了一双杏眸。
她昨晚没听错吗?
裴时愠?
要知道近段时间,给沈玉案送上拜帖的都是朝中一些老臣,那些告假不曾去早朝的官员,也就是默默抵抗裴时愠和珺阳公主的代表。
其中就有大理寺寺卿宋翀。
里面没有范贠,他就是独臣,和谁都不亲近。
要是让这些人知道裴时愠深夜拜访安伯侯府,甚至在安伯侯府待到半夜,还不得炸啊?
苏韶棠衣裳都没穿,裸着两条细白的胳膊,直接招来络秋:
“沈玉案呢?”
络秋:“侯爷早早就出府了。”
苏韶棠狐疑:“我记得今日无需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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