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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个少年都生得一般高,发型和衣着一般无二,要不是容貌间有区别,简直像极了同胞胎。
即便不是同胞,他们应该也是近亲,甚至像是为了这一刻,专门生育、培养出来的。
他们一一跪伏到秦步月面前,手臂以很扭曲的姿势将铜觚举过头顶,位置刚刚好到了秦步月能拿到的高度。
这动作非常吃力,铜觚里又装满了水,满到哪怕轻轻一晃,就会从侧边溢出。然而他们一个个都手臂很稳,维持着这样别扭的动作,连一滴水都没有溅出。
这明显是训练过很多年、无数次,就为了这一刻,为了让仙人饮酒……商朝人好酒,祭祀时更是需要用酒来和鬼神沟通,所以有大量精致的酒器。
后世考古只看到了那些做工精美的酒器,却没想到还有一批训练有素的“敬酒人”。
秦步月看得很是不舒服,但好在铜觚中是清水,她强压着不适,拿起一杯,解放了那高高举着铜觚的少年。
少年没有离开,反而是跪行到秦步月身侧,恭敬地等待着。
等什么?
等仙人饮完水后,将铜觚放到他虔诚举起的双手上。
秦步月喝了口水,并不觉得泉水甘甜。
眼看着那一动不动,比旁边木桌还稳的双手,秦步月将铜觚重重砸在了木桌上。
屋里本就安静,铜觚又重得像镇纸,她这用力一落,声音响彻偌大个主屋,震在了所有人心尖。
少年们各个低垂着头,紧张得额间有薄汗沁出。
米申脸上肥肉也是一抖,他脖颈胖得看不清喉结,肥大短小的手里攥紧了汗。
秦步月:“都下去吧。”
她看向了米申:“我不用人伺候。”
米申连半点质疑都没有,一摆手让那些跪着的少年全都出去。他试探着问道:“仙人,城中也备有童女,您……”
秦步月心一颤,声音没压住:“不需要!”
米申干笑着应下,神态间是明显的慌张,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秦步月不能放他出去,想了下道:“你留下伺候。”
米申明显愣了下。
秦步月眼皮掀起,冷冰冰地看着他。
米申额头有豆大的汗水滑落:“谨遵仙喻。”
他把那些少年训练成那样子,自己倒是没有跪伏在地上“敬酒”,更没有以那种费力的姿势做“置杯人”。
米申站在了秦步月身侧,小声说着:“仙人竟是辟谷了。”
秦步月冷淡地应了声:“嗯。”
米申紧张得喉咙绷紧,说的话也显得尖利了些:“今日是人方城的三十大祭,您既已降临,想来仍是要庇护人方百姓的……”
秦步月默不作声,等着他说下去。
米申颤颤巍巍道:“这三十年幸有仙人庇护,人方城避开了洪兽和虫潮,粮食丰收,库有余量……”
他讨好地说着,歌颂着仙人降下的福祉,口中全是感恩。
接着他又说道:“不成想,今次仙人已辟谷,只是仙人仍降临了人方城,想必还是挂怀着子民……”
米申顿了下,又道:“听犬子说,您辟谷后无需用食,只是祭祀之事,还请仙人怜悯人方城二十万百姓。”
说罢他扑通一下跪下,额头触地。
秦步月:“……”
米申又道:“三十大祭对人方城太重要了,百姓们盼望了三十载,还请仙人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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