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完影走完流程,上了阿尔法时天已尽黑。
程俊仪帮应隐上药,免得伤口留疤或色素沉淀。她虽然不机灵,但手很细,做事耐心,上药时,比珠宝店给宝石擦灰还轻柔。
“回去先休息一周,年底了,时尚大典、星钻之夜、星河奖、明年开季封,还有栗山那儿的试镜,”麦安言划着ipad上的行程表:“行程这么密集,能推的通告我都帮你推了,这几个,你都要打起一百分的精神。Nancy,”他叫一声助理:“回头把时尚大典和星钻之夜的策划邀约发给她。”
麦安言吩咐完,又瞥程俊仪,旧话重提:“放眼望去你这个咖位的,就你一个出门只带助理,执行经纪形同虚设,让你换个机灵点的,你又不肯。”
应隐心中有人选,正好提了:“我有个人想挖,不过不知道她肯不肯。”
“谁?”
“陈又涵董事办的。”
麦安言倒吸一口气:“你挖他的人?还是董事办的?姑奶奶!”
应隐行动力很强,这边回酒店收拾行李,那边就已经翻出了庄缇文的名片。
正是周五晚上,但庄缇文还在加班,听到应隐请她跳槽,她啼笑皆非:“应小姐抬爱了。”
文质彬彬又客气疏离的社交谈吐,莫名让人觉得很熟悉。
“你不肯?”应隐没避着程俊仪,直接说:“薪资待遇好说。”
“我愿意,但是……”庄缇文想了想:“我需要请教一下我的家人。明天给你答复。”
俊仪已经把七八个行李箱都分门别类打包妥当了,既开心且忧伤:“你找人顶替我。”
应隐斜她一眼:“又没赶你走。”
“她很会讲话吗?以后她来了,我就只用照顾你生活,也好。”俊仪如释重负,“我可不可以涨一点钱?”
应隐好笑地看她:“你说,涨多少?”
程俊仪鼓足勇气,伸出三根手指头,掷地有声:“三百块!”
应隐:“……我给你涨三千,比缇文低一档,因为她的工作比你费心,但你的工作也很重要,我离不开你。”
程俊仪心花怒放,跳起来:“你给我涨三千,我给你买披肩!希望那个披肩不要超过三千块!”
“什么披肩?”
“你喜欢的那个披肩啊,”俊仪拎起单独的一个硬纸袋:“你这么喜欢,晚上看书都披着,明天还掉了,我给你买一条新的。商先生应该不会不舍得告诉我牌子吧?”
那条披肩洗了,又拿出来披过几次,酒店的洗涤香氛融合进她自己的香水味,香得像伊甸园。
不知商先生会否嫌弃。可是他交给她时,也沾着他的香。她要一点微末的公平。
应隐垂下眼睫,淡笑着“嗯”了一声,“也好,买一条新的。”
第二天下午,商邵的车子依约在四点半时准时来接。
应隐住在市郊的一座别墅群中,独门独户,园林环绕,私密性极好。圈中也有几位知名演员和导演住在这儿,但都没见过应隐,也不知道她藏在这儿。
都以为她住在市中心的那座大公寓呢。
挂着明黄色港牌的迈巴赫,驶过植满琴叶榕的墨绿拐角,在砖石路上发出一阵低调悦耳的摩擦声,继而在门口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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