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了,那就没有你了呀。”应帆低头冲她笑笑,温暖掌心抚她的脸,薄茧比去年厚。
应隐很久以后才知道,有个富商拿着房产合同请应帆签字,落字无悔,逆风改命。但应帆拒绝了。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复她的心高气傲,富商扭头找了她的同事。近百万的房子无偿赠予,同事惊呼一声,就这么中了人生的彩票。
富商不算中意她,好了两年放她自由,同事移民加拿大,找了小几岁的白人男友,日子过得很富足。
“妈妈年轻时不知好歹。”
应帆偶尔会这么跟她说。
应隐到现在都不知道她的父亲在哪里。两人的婚姻只维持了八年,酗酒和窝囊让他身材走形眼神浑浊,应帆只当自己投资了一支失败的股票,离婚搬家,干脆利落。
八岁后,应隐没再见过那个男人。也想念过儿时他下班后给她带车仔面回来的日子,也羡慕过别人有父亲庇佑,但应帆让她不要软弱天真。
陶瓷炖锅里,鸡汤被文火煨到了火候,应帆揭开玻璃盖,用勺子撇了一撇浮末,问俊仪:“她最近过得不开心?”
“宋先生逼得她不开心。”
“她不满意他哪里呢?”
程俊仪看她绣满金线的小香风外套:“阿姨,你的衣服好漂亮,我很满意,可是我更钟意自己这件。结婚还不是选衣服呢,怎么能满意就行了?要钟意才行。”
应帆一边笑一边摇头:“你这个话,我年轻时一定为你鼓掌。”
“你年轻时也选钟意的,不选满意的?”
“我选了钟意的,现在觉得倒不如找满意的。”应帆两手在身后撑着流离台,面对俊仪倚站,身段还是很美。“我不想她再走弯路。你知道的,女儿总像年轻时的妈妈,女儿总在走妈妈的老路。”
“但是时代已经变了。”
“不管时代怎么变,女人多有钱多有本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只要她结婚,就只存在上嫁或下嫁。也没有平嫁,平嫁就是下嫁,下嫁就是扶贫咯。不结婚也行,可惜她在娱乐圈,是全中国最封建的地方,她这么漂亮,没人护她,周旋得她油尽灯枯。”
程俊仪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她直觉应帆说的是不对的,但怎么不对她却辩驳不了。而应隐如何精疲力竭用尽全身智慧,她比谁都清楚。
最终只能不服气地说:“阿姨你三观不正,不符合公司给你做的书香门第人设。”
“好笑,我怎么不是书香门第了?”应帆白她一眼:“我六十四祖在清朝当大官的。”
她亦嗔亦怒半真半假,说完,跟俊仪相视笑起来,也没注意到应隐在外面听了半晌。
其实她也不恨应帆。在一个女人最美丽的年纪,应帆一个人含辛茹苦地带她长大,打两份工,母女两个日子过得很紧凑。
应隐赚了钱后,第一次带应帆去北京,应帆在天安门对面的广场上坐了很久。
外婆病重晚期,心心念念想去北京。三千块的团费倒出得起出,但旅游团说,老人必须有人同行,那就是六千块。应帆给不了,她还要给应隐交学费。
那天北京的风很大,春寒料峭,沙子太迷眼睛,应帆坐到了日落,代她母亲看够了天安门。
走之前说:“一个女儿最大的不孝顺,就是嫁错了人。”
应隐知道她不是说给她听的,是说给自己听的。
饭菜端上桌,丰盛精致,但气氛沉闷,保姆不敢多话,摆了碗筷就回厨房吃自己的去了。她是应帆老家的远房婶婶,按辈分应隐叫她小婶姨,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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