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
“我有别的生意要谈。”
没有人上游艇是单纯的吃喝玩乐骄奢淫逸,德扑牌桌上,酒会上,甲板上,多的是要谈的生意。不过这些生意一半是灰色的,因此在公海上谈,正好。
应隐天真由衷地说:“你好忙。”
她心里松一口气,抑或着是落寞又懂事,从他腿上跳下,口吻故作轻松地说:“大忙人,你该睡觉了。”
佣人换好了床单,不敢打扰他们,早就先走了。房内通了一阵风,那股令人脸红心跳的荷尔蒙气息消失,香氛和干爽的冷气令人心安。
商邵落在后面,看着她佯装松弛的背影,一直没说话。
直到两人都上了床,他才把人捞进怀里,从背后抱着她:“如果不是你有事,真想把你一起带去非洲。”
“我有工作。”应隐仰过脸望他:“商先生,我也有工作,而且很忙很忙。”
不是那种可以被你私人飞机带去世界各地、依傍在你身边吃喝玩乐的金丝雀菟丝花。
商邵怔了一怔,释怀地点点头:“对不起,我忘了,你是明星,有自己很成功的事业。”
“不成功,你第一次见我,都不认识我。”应隐默了默,在他怀中小小翻了个身,“商先生,我们才认识了二十一天。”
商邵停顿一息,问:“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遇到你以后,我生活的记事单位变成了跟你的会面,见商先生第一面,见商先生第二面,与商先生再会……”
她没能说完,在商邵深沉的注视中,声音渐渐地熄灭了,只是仰着眼与他对视。
隔了一阵,商邵深深吻住她。
很奇怪,听了这样的话,他心底软得一塌糊涂。
“应隐,二十一天,是你认识我的时间,不是我认识你的时间。”他终于说实话。
“我早就认识你。”
“电影里么?”应隐天真地问。
“去年农历新春,柯老师在香港和我们一起过年,晚上大家一起喝酒谈天,他说第一次去商陆家,晚上入睡前喝的就是热红酒。”
应隐想起今天睡前那杯热红酒,肉桂和丁香、橙子的芬芳。
她眼睛一眨不眨,等着商邵的下文。
“柯屿说,‘比应隐做的好喝’,他第一次知道,原来热红酒也是能好喝的。”
应隐蓦然觉得窘。
可恶的柯屿,请他一起过圣诞喝热红酒,居然嫌她手艺不好。
可是另一道隐秘的声音盖过了这些。
原来商邵早就认识她,从身边人的口中听过她的名字。
他甚至从一开始就精准地知道她喝热红酒。
“然后呢?”
“第一反应是你的名字很奇怪。”
“第二反应呢?”
第二反应?
那日澳门绮丽酒店,绯色晚霞铺陈天空。
镜头前,作为代言人的她和柯屿刚跳完第一支舞,白色裙摆在晚风中飘荡,勾勒出黄昏的金光。不知道柯屿和她说了句什么,她明媚地扬唇大笑起来。
顺着风扭过头时,她反手拂过凌乱的卷发,看到人群中的那道目光。
如雾如霭,清尘收露,隔着人群与摄影器械,与她遥远对上。
起初他们都以为,这只是很漫不经心的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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