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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筑图纸和陈年档案那种郁塞但温和的陈腐气味。

应隐被他吻着,软成了没有骨头的,站也站不住,贴着门扇的脊背不住往下滑,被商邵的大手自臀后用力托住。

他的手真的很大,掌心宽厚,修长的指骨根根用力,指缝间的软肉满得几乎溢出来。

商邵失控得厉害。

不过几天分别而已,怎么就想到了这种地步?人没在跟前时,他心底的欲望尚能被游刃有余地掌控,工作间隙分神想一想,抽半支烟,不过如此,不算难捱。

但他的行程骗不了人。

谁都知道他在压缩行程,想尽快往回赶,偏偏事与愿违。游艇上玩得太厉害,被她病气传染,到了坦桑水土不服,一周来休息不足的恶果也一同爆发,重感冒来势汹汹。

雨季的草原炎热潮湿,上午冷得穿羽绒服,中午热得衬衫也嫌热,蚊虫四扰疟疾横行,发热不是一件小事。

私人医生来酒店诊治,严禁他再工作。

就算用最好的想象力去想,商邵也想不到应隐此时此刻会站在她面前。

风尘仆仆,沾着香气与烈日的味道,唇齿柔软发烫,任他汲取。

应隐被凶得招架不住,胸腔里的一颗心像被商邵揣摩作弄,不成形,只懂得激烈地跳着、颤着。她也不是没有武器,那是柔软中唯一的坚硬,如同白鸽的鸟喙,实在没有什么伤害力,正正好好地抵着他的掌心,被他掌中的纹理和薄茧磨得发热。

吻了一阵,她溃不成军,伏到商邵肩上闭着眼喘息。

商邵拍着她肩,亲着她耳侧,亦是沉沉地舒了口气,安抚似的低语:“不动你了。”

应隐圈着他颈项,彼此沉重克制的呼吸声中,她静听着窗外吉普车的引擎声,头顶藤筐的妇女的叫卖声,以及一刻也不停歇的摩托车的喇叭鸣叫。

这里真鲜活,听着比红毯外的尖叫更热闹。

“这两天没联系我,就是因为都在飞机上?”商邵的手贴着她颈后,滚烫干燥的,指腹若有似无地用着力,让应隐的穴位带出一阵阵酥麻。

“嗯。”

“疫苗打了么?”

“打了,不打不给出来。”应隐乖乖地回,刚哭过,瓮声瓮气的:“但是我护照丢了,钱包丢了,手机也丢了。”

“人有没有事?”商邵将她稍稍推离怀抱,一寸一寸确认她的身体无恙。

“没事,只是打个车的功夫,一眨眼就什么都不见了。我在这里等公交等了一个半小时……”应隐咬了下唇,很有意见。

商邵不免失笑:“你不知道么,在非洲,只有日出日落是准时的。”

应隐沮丧地哼一声气:“谁知道。”

她什么都不知道,还是一腔孤勇地打了疫苗、拿了签证,只身一人来到这里。漫长的中转,昏昏欲睡的长途飞行,陪伴她的只有一只熟悉的颈枕。

落地下机,满目都是人高马大的黑人,香水味熏得她头晕,奇怪的口音更让她心力交瘁。

她只是一个女孩子,一个出道后身边永远众星拱月,从未单独出过国门的女孩子。

行李为什么延迟了,外汇哪里换,电话卡怎么买,为什么开了境外漫游还是没信号?taxi哪里坐?好多人一拥而上,急切地想将她拉走。

谷歌地图上标注的酒店地址,为什么司机说很远到不了?

下了车,路边不知是一只猴子还是狒狒在游荡,长臂一勾,旁若无人地抢走了她的香蕉。

“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过来?”商邵与她鼻息交闻,唇也若有似无地触着,“如果没在这里遇到我,你怎么办?”

“找大使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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