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清你喜不喜欢我,心底有没有我,因为我——”
“商先生!”应隐蓦然提高了音量,一直躲闪的双眼也终于敢抬起来,明亮得不可思议,也惧怕得不可思议。
她的眼神在哀求他。
商邵如酷暑严寒,心意纹丝不动,一字一顿清晰深刻:“应隐,因为我心底有你。”
应隐的呼吸陡然滞住了,眼睛还是瞪得那么大,身体像是被定住。
她的时间,她的世界,都一起被这句话定格住。
过了好半天,她才说:“商先生,别喜欢我。”
她用力闭上眼,灼热的眼眶里忍住了眼泪,“或者,只给我一点点到为止的喜欢,一点合约界限里的喜欢,一点逢场作戏的喜欢。”
“为什么。”
他今夜问了无数个为什么,很多次,他是明知故问,要亲口听她解答。
但这一次,他真的不明白。
他这样的人,能说出“心底有你”四个字,已经是郑重。但他没想过,有一天,他会连一份「喜欢」都送不出手。
他的「喜欢」好像烫手,是什么洪水猛兽、灾厄难星,会给她带来无尽的磨难和灾害,所以她不要。
思绪又回到了早先那场被他意外听到的对话。
“所以,你心里确实喜欢别人,只是他有妻儿家室,你们不能相守,所以你才答应我的合约。”商邵心口堆满了艰涩,庞大得如西西弗斯受罚的那块巨石。
那块巨石被他艰难地推上去,又不停地滚下来,反复如此,将他的心口碾烂。
“你只想要我们合约界限里,一点以假乱真的喜欢,好让这一亿挣得不那么无聊。”
应隐已经听出不对劲,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商邵笑了一息,很温柔地说:“你看,我确实不太擅长判断别人心底有没有我。”
他的温柔是一种自嘲式的温柔,很许多许多的释然。
为什么要许多许多的释然?
大约是不够多的话,不足以掩盖他呼吸里微妙的急促和冰冷。
“商先生——”应隐急切地叫他一声。
商邵将两指压住她唇。应隐噤了声,看着他又垂下首来,眸光近在咫尺地落在她面容上。
他很温柔、很细腻地吻她,厮磨她的唇瓣。
这样静静吻了一会儿,他稍稍分开,讲话又轻又平静:“我以为你喜欢我,是我误会了。”
眼看他转身要出去,应隐不顾一切地叫住他:“你说谁有家庭不能跟我相守?”
商邵停顿住脚步,沉默了一下才说:“今天那个男演员。”
他不知道名字。
“沈籍?”应隐怔住,醒悟过来:“你听到电话了?”
“起先是你没挂,但是听到他跟你说话……”商邵深吸一口气,背对着她:“对不起。”
“我跟他……只是合作过,我不喜欢他,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他叫我美坚,那是我们电影角色的名字,叫黎美坚,是个舞女……”应隐乱糟糟地摇着头:“这些都不重要,我不喜欢他,以后也不准备喜欢他。”
商邵点点头:“我应该直接问你的。但是直接问你过去的情史,我想我没有立场,也不想让你知道,我做出过偷听你电话的举动。”
“你问得很糟糕,还不如直接来问我。”
商邵笑了一下:“是,我向你赔罪。”
他拧开门,戴上黑色口罩:“你整理一下,我在外面等你。”
手里头没烟了,他洗了很长一段时间手。听到身后门锁拧动声,他动作一顿,按下镀铬的水龙头:“走吧。”
剧院外,户外射灯如探照灯般,将灰黑夜空照得很亮,粉丝聚集着久久不愿离开,都指望散场后能目睹偶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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