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脆弱的一面,就是在展示自己的缺点,在承认自己的怯懦。
在宋槐的人生观里,他无法容忍的就是懦弱。
连嘉朔扮演过这个角色,所以即便宋槐和过去变了很多,他也能够肯定唯独这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但若是不肯将脆弱暴露的人,实则脆弱面越大,因为展示出来后就意味着溃败。
连嘉朔看着宋槐此刻灯光下疲惫的背影,回想起刚才他在出事之后,让自己先去安抚温虞的样子,不禁觉得无奈又好笑,唇畔也浮现出了温和的笑意。
明明自己也在慌乱当中,却偏偏要逞能装作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别人担心的样子。
但如果不这样,大概他也就不是宋槐了。
连嘉朔原本在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想起世界意志可能会操纵的故事后续,他心里有些慌乱,但现在他好像突然没那么担心了,有人尽管自身已经无比混乱,却还在竭尽全力要让所有人都安心,他还有什么好自乱阵脚的呢?
在踏进房间的刹那,连嘉朔突然想到了应对一切的办法。
当然这只是个有可行性的尝试,他无法确定这样做真的可以成功,但一切总要经过尝试才行。
连嘉朔走进房门,来到宋槐的身后,声音轻缓地问道:“还在想办法吗?”
宋槐背影僵直了刹那,连嘉朔猜他应该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快回来,不过在片刻的僵直之后,宋槐就恢复了倨傲的常态,起身回头对连嘉朔说道:“我已经把事情吩咐下去了,虽然要推掉这桩婚事很难,但我会持续施压下去。”
话语到这里顿住,宋槐对上连嘉朔的目光,突然发狠般地说道:“我不可能让它成真的。”
宋槐的表情相当认真,连嘉朔不知道在这一刻他想到了什么,但看起来他正在心底里做出某种相当重要的决定。
连嘉朔怔了怔,说道:“怎么了?”
宋槐:“温虞那边没事了吗?”
连嘉朔点头:“他哭累了,方迹景把人接回去了。”
“方迹景也知道了?”
连嘉朔无奈地说:“这件事要瞒住他也挺难的。”
宋槐:“我……”
两人的对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宋槐紧盯着连嘉朔,突然朝前走了两步。
连嘉朔看着正以坚实无比的步履朝自己走过来的宋槐,突然之间意识到了对方刚才的对话,都只是在下定决心之前漫不经心的语言,而他现在则已经真正地做出了某种决定。
宋槐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孤狼,又像是急欲挣脱荆棘的受刑者,他在这瞬间试图从束缚自己多年的梦魇中逃脱,说出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信念。
连嘉朔怔然看着对方。
虽然还没有听见宋槐把话说出口,但他好像已经明白了对方会说些什么。
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变得剧烈无比,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随着宋槐的话语一起呼之欲出。
两个人的一切纠缠,都要在此刻划下符号。
在一切即将降临之时——
连嘉朔叫停了自己纷乱的心跳,也叫住了将要把话说出口的宋槐:“少爷。”
宋槐霎时顿住,他有种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在半途中被人一把拽回来的无力和恍惚感,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在这瞬间像是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只是在连嘉朔再次出声之后,他才喃喃应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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