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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饭慢,习惯了细嚼慢咽,一点一点吃。周宴深只动了几筷子就放下,盛了一碗莲子羹推到她面前。
他安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她吃饭。
虞乔垂着眸,心里七上八下打着鼓,思绪像一团麻绳拧到了一起,打成一个死死的结,无处可解。
周宴深看了她一会儿,见她脑袋都快要点到碗里,一口菜吃了半天没吃完。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说:“我先去洗澡,你慢慢吃。”
虞乔松一口气,挤出笑容:“嗯。”
主卧的门关上,周宴深从衣帽间里拿下两件衣服,进到卫生间,他先揿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柱冲着冷灰色的洗手台面,又在出水处以旋转状被冲下去。
他伸手接了一捧冷水浇到脸上,额前黑发被浸湿,水柱顺着下颌低落,将白色衬衫氤氲出一小片痕迹。
抬头,一整块镜面明亮洁净,他看着,却仿佛浮现出在医院的画面。
那个人喊她,姐姐。
周宴深知道,虞乔有很多不想说的事,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总是心思极重,仿佛永远都没办法彻底开开怀。
他尊重她,不会僭越地去探求她的秘密。
可是这一次,那个姓梁的说,你想知道她为什么和你分手吗?
想吗?
周宴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微微闭上眼,耳边只有水流的哗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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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宴深洗完澡出来,门处轻轻两声敲门声,小心翼翼地。
他走过去开门,门外是虞乔,她的脸上恢复了些血色,指指餐桌:“你还要再吃点吗?”
久久等不到他的回复,虞乔咬了咬唇,隐隐约约觉得要呼吸不过来。
就在她想逃离的时候,周宴深忽然侧身,嗓音是被冰水洗涤过后微冷的质感:“进来。”
卧室内开着暗色的光源,熏香是木质调,虞乔抿抿唇,走进去,四处看了一眼,空间很大,落地窗前放了两张座椅沙发。
虞乔坐过去,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
沙发很大,她整个人几乎要陷进去,一副乖乖的样子,身上浅色针织衫松松散散,长发垂落胸前,甚至不敢抬眼看他。
周宴深几乎要被气笑了。
他坐到她对面,中间隔着一张方几,落地窗外下着雨,淅淅沥沥的水痕在玻璃上蜿蜿蜒蜒。
安静了好一会儿。
二人始终都没说话,就这么对坐着,气氛仿佛渐渐蔓延到窗外,雨势都在逐渐减小宁静下来。
半晌,打破安静的是周宴深,他曲指轻轻扣了两下实木台面:“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虞乔心头咯噔一下,手指攥紧衣服,闭了闭眼,仿佛预料的事情终于到来。
她几不可察地呼吸几下,缓缓松开衣服,再抬头时,略委屈地看着他:
“你生气了吗?”
周宴深手指停在台面上,视线看过去,一顿。
虞乔垂下睫毛,微微一颤,绕过方几走过来,停在他身边,从宽大的衣袖里伸出两根雪白的手指拉拉他的衣袖。
不大的拉扯力道,像是在波士顿读书的时候,同学养的小猫顽皮地从身上掠过扯了一下的感觉。
下一秒,她轻轻地坐到他怀里,搂上他的脖子,头靠着他的肩膀,闷闷地说:“周宴深,别生气了。”
温香软玉,淡淡的旖旎。
周宴深闭上眼。
她最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知道自己故作可怜地眨两下睫毛,他就会心软,而后无原则的退让。
他在她面前永远溃不成军。
周宴深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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