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左右,”薛涵敬看着他,“睡床上,别睡沙发。”
狄明愣在原地,半晌点点头,把门关上了。
他的心突突地跳。根本没指望那句话能得到什么回答,因为他不觉得这里是薛涵敬的家,只是薛涵敬的房子而已。但,只要薛涵敬觉得这里是家就行了。他洗了澡,洗衣服,晾衣服,看电视,撕心裂肺婆媳大战演完也才十二点。他关掉电视,在主卧和客卧之间犹豫了两秒,还是走进了主卧,躺进带着薛涵敬身上的味道的被子,或许是他的味道,他不知不觉的,已经被薛涵敬同化了,不,驯化,融化。他对自己的期待很茫然,安全的代价是从未感受过的孤独,因为从前孤独从未被治愈,所以他无所谓,尽可能放浪形骸。可一旦吃了一片止痛药,就有接下来的,药效退去的折磨,再也无法咬牙忍耐了。
一点钟过,薛涵敬没有回来。
两点钟过。
三点钟过。
狄明始终睡不着,他想尽量忘记薛涵敬说他会回来的,人家不想回来就不回来嘛。可脑子偏偏在这件事上僵住了,狄明坐起来,看着外面朦胧的午夜,看到拂晓,直到门终于响起来。他才迅速躺下去,闭上双眼,像是打了发令枪,在薛涵敬上床之前,睡着了。
鉴于狄明做了个小手术,假期向后延长了两天,足够使他睡到自然醒。惊喜的是薛涵敬还在,正在对着镜子打领带,倒影里看见狄明裹着睡衣趿着拖鞋出来的迷糊模样,转过身示意他过来。
没有解释为什么回来迟了,狄明也不需要。他自然拉过薛涵敬的手臂,把额头贴在他颈窝,埋进怀里。
“你去哪里?”刚睡醒的口齿不清。
没有回答,薛涵敬的手贴在他脑后,揉了又揉。
狄明在问和不问之间犹豫,还是选择了后者。
“你去哪里?”
还是没有回答。狄明从怀里把自己拔出来,看向薛涵敬。那句那今天几点回来,就更问不出来了。
他还惦记着前两天那个晚上薛涵敬抱着他让他枕在胸前,就算放平了睡觉手也留在肚子上的触感,现在开始怀疑记性差得是不是已经开始错乱。他到沙发上坐下,看着薛涵敬穿好衣服,出门前说了句要他按时吃药。狄明点点头,门就关上了。
是不是太久没做了。
后面应该可以吧,还是用嘴。
狄明被自己吓了一跳,跳起来去厕所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猛扑脸。他何时变成一个发愁我怎么用身体留住男人的奇怪的东西了。他看着那张滚着水珠湿漉漉的脸,眼里因进水发涩,撑着洗漱台重重喘息。他觉得镜子里的人很陌生的,但又熟悉,他就是依附着男男女女的快感活着的动物,他就是丝绸床单上绣的那片兰花,人们从床上下去,谁也没捡起他。
狄明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好久没缓过神。
直到他抬起手,甩了自己一耳光。
他发现自己就算知道这些事,想得明白觉得可怕,可还是在寻思薛涵敬今天几点回来,还会回来吗。
他已经爱上薛涵敬了。
是爱,不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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