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我。”
“不会丢下你,”薛涵敬覆上他,身体在被子下再次缠叠在一起,“如果有那天,你一定要丢下我。”
他压进狄明双腿之间,埋下头吻那双饱红嘴唇。汗湿指尖搭在他的肩头,因情绪而收紧、颤抖,又因唇舌交缠而揉化了两片温冷。不该在谈这样的事时做爱,狄明被进入时绝望地哼了声,薛涵敬知道他在床上在怀里在薛涵敬进入他的时候什么都会答应。狄明压低腰臀,想躲,却被薛涵敬拎着腰贴在他胯上,肌肤相抵。
“我会死的。”狄明垂眸,视线落在他自己大腿外侧,一片晨光。
他柔软的腿根被薛涵敬缓慢的操弄顶得紧绷,薛涵敬吻他,他就将所有的声音都用在叫薛涵敬,从叫到哭再到哭着叫,他说少爷我真的会死的。薛涵敬说不会,你会活得很好,无论如何都会很好。
狄明把手臂弯折,小臂遮住双眼,泪水顺着太阳穴落入鬓角。最近的压抑情绪仿佛揭了锅的蒸汽,扑得他止不住。他不敢想如果真的有一天这一切真的结束他会怎么样,他也不知道很好是有多好,没有薛涵敬他会好吗。薛涵敬拉着他的手腕,在深入时向上去吻他湿漉漉的睫毛,说:“明明,心要碎了。”
“薛涵敬,”狄明隔着眼泪,看他却很清,“我还没有说停下。”
“由你决定。”
薛涵敬尝到他眼泪味道,咸涩,冷又烫,舌尖发痒,必要吻得更深。
“由你决定我们停在哪里,还是一直走下去。”
师父说狄暄要再做一场葬礼,选定吉穴迁挪。
送葬的队伍不长,狄江柳和狄明走在最前面,难得见他们穿黑色西装衬衣模样。余下雪白手套雪白太阳雪白天色,白得荒芜发冷。
狄江柳打幡,狄明抱着姐姐的遗像。路上他们什么都没说,只有师父念经和手中法器碰撞的响声。狄明托着狄暄的相片,好像给他自己送灵。
新坟迁到沿海的半山公墓,视野开阔得像风景度假区,这次没有各怀心思的客人,狄明也没有迟到。没有下雨,没有远远看着的程存菁,没有蹲在灌木丛后的吕诗婷。好像什么都有过,现在什么都没有了。狄明半跪着擦拭新立的墓碑,狄江柳送走师父也走过来,在他旁边站定。
“马维说,从社会发展院又抓了人,说是前段时间听见风声,正准备逃去马来西亚,”狄江柳似是与他闲聊,语气里也清淡,却意有所指,“两个,一个基本上确定要……另一个还没动静,说视听局有优待,倘若能说出三个同样犯错的,起码死罪免了,判个五年七年,还能出来做人。”
“每人说三个,”狄明站起身抱着手臂走向开阔处,远眺大海,“说到最后,他程析芜就要拿枪指自己脑门了。”
“小明,你怎么觉得会是他?”狄江柳跟过来。
“怎么,你不会也给他怀孕了,”狄明掏出烟来吸,还故意朝老妖精吹了口过去,“老蚌生珠?”
“要是能生,我就生个不抽烟的。”狄江柳只笑。
狄明知道他什么意思,手肘搁在栏杆上。远处碧蓝大海波光粼粼,浪花打得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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